“云王可觉得容谦这份贺礼如何?”他们虽同为亲王,云王却毕竟是长辈,这份尊敬,容谦还是要有的。
“不如何。”云王笑笑,玩味地瞥了眼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子。悠悠转过头来,对着容谦。“可有本王好看?”
“王爷何郎傅粉,又怎么是庸脂俗粉可能比的?”容谦嘴角噙着笑。从容对着云王,半分不憷。
“那还浪费本王时间干什么?”云王忽然凌厉一撇,厉声道。白色衣袂一飘,就要下楼去。
“师兄。”一声和婉的声音,却抖颤着懵懂的纯真和期待。就那么炸开在这寂静的楼里。
云王下意识一抬头,只看着那红绡掉落,一张明若桃李的脸花了他的眼。那一汪剪水秋瞳里有如碧水渐渐流动。唯有那红痣红的亮眼。
“她也只是像罢了。”云王呆了好一晌,才抬起头来。“容王也只是故弄玄虚让我松懈了心神罢了。如此想要鱼目混珠不觉得太过异想天开了?”
“是不是故弄玄虚,云王心里不知?”容谦仍旧是谦谨有礼的佳公子。“那双眼睛,真的是一模一样刻出来的。”
“那又如何?他喜欢的从来不是那张脸。”云王叹息,轻吟一句。“你想我干嘛?”
“依云予熙王所想。”容谦轻笑一声,站在楼上遥望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明年这个时候,你且看效果。”云王转身,破开周身的红,缓步慢行,走得寂寥。
………………
年关将近,容谦更是忙了。太后也忙,往往那命妇们给她请安都是摩肩接踵。
叶生索性整日里待在容王府里,翘首盼着师兄下来与他过年。
他不出门还有一个原因。太子果真如容谦说的赶在年关时回来了。
且日日去长乐宫去的格外的勤。然而叶生不愿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索性告与了太后,太后知道自己顾不上他,自然也就放了人。
容王府的墨染院里,叶生被拘着日日练字。就快要练字读书到发狂的时候,方清流来容王府了。
他是来找容谦的,急匆匆的样子,好像天要塌了。
“容凌没告诉你,容谦不在?夜半时分的时候估计会回来。”叶生摊摊手,对这种不请自来,还冒冒失失的家伙随意极了。
“夜半时分?”方清流吃惊道。随后反而坐了下来。“哦。那我便等着。”比叶生更随意。
“哎?”叶生瞪了瞪他,没好气道。“我看你好些时日不见,脸白了,怎么也厚了那么多?”
“你好意思说我?”方清流听了这话哈哈大笑,抖着手指着他。“你日日赖在容谦这里,真当自己是是容王府的了?啊?云世子?”
“我是什么世子与你何干?我吃你家粮食了?”叶生说不过他,脸上憋的通红,恼羞成怒道。
“没吃,没吃。”方清流揶揄道。“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当我没说。”说着不再看他,坐在那儿悠哉悠哉地喝茶。
“你方才不是很急?怎么又不急了?”叶生看着他,觉得这人也是怪。
“急有什么用?容王日理万机,我急着他就能回来?”方清流喝口茶,嘴里轻叹一声,在叶生面前惬意极了。
“哦,那你找他有什么事啊。既然不急何不等着他回来了再来?”叶生觉得他说的有理,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喝了口茶,瘫在椅子上。
“哎,他日前让我查了那岭南那地界,那边的地势陡峻,连绵起伏的大山,一半插入晋国,一半插在陈国。那地界,怪不得不乱。。。。。”方清流听到叶生问他,放下茶开始就跟他唠叨。
“那又如何?”叶生眨眨眼睛,有些听不懂他说的话。
“不如何。”方清流回过神来。清咳了一句,收了声。“说了你也不懂。”
“哦。”叶生撇他一眼。讷讷闭嘴。
今日里,容谦倒是回来的挺早,日色还没全落就进了院子。看到了悠哉悠哉和叶生躺在一起数桂花方清流挑了挑眉,将他拎进了书房。
只把叶生留在了院子里。
叶生抬着头,裹着厚厚的披风,看在冬日里还开着的桂花树。
那黄色的一朵朵,就那么挂在树上看着孱弱极了,却又倔强富有生机。
岭南,那是太子呆的地方。太子在哪儿呆的有好些年了吧。该是被容谦发现了着什么。
太子做了什么?前世里皇上暴毙,太子被苏贵妃打压。后来,却是不知道为何,苏贵妃无缘无故地消失了,容谦也南下了,留下了自己一个人。
叶生眼睛眨啊眨,他着实想不出来前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冬日里有些太冷了。叶生看了一会儿就冻得瑟缩,索性回了屋子。
书房里灯影摇曳,那靠近书房的隔间里倒是昏暗一片。他方才就是在这儿与方清流聊天。如今茶还没被撤走,火盆还冒着火星。
叶生下意识地走进去,看那隔壁的火光,猫着腰就蹲在了靠着书房的一侧。不需刻意听,那声音就传了过来。
“那大山里还不知藏了多少东西。太子前几年还动作频繁,如今却是低调极了。源源不断的粮饷供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匪乱有多紧张。”方清流坐在椅子上,有些气急败坏。他向来在容谦面前是藏不住事的。
“是吧。”容谦沉吟一声,皱了皱眉。“这几年局势愈发的平和。他也挑不出什么事来。倒是可以放一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