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了几十年山贼,你们还年轻啊!那酒鬼老头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拿起一个酒瓶子拼命灌了几口,然后扑通一声倒地,鼾声如雷,手里的牌散了一地。
留下另外两人面面相觑。
狗子,叔说得有道理。我们以后怎么办?山贼小猫惊慌失措地看向狗子。
小猫,都当山贼了,我们哪里还有以后。狗子鄙视地看了小猫一眼,把那酒醉的老头拖到榻上,然后捡起地上的酒瓶子,晃荡两下,然后给自己灌了一口,对小猫道:搞不好我们明天就死了呢!
孟离在暗处默默收回他的剑。看着这群山贼露出如此感性的一面,他又下不了手。
从山寨退出来,孟里在村子外晃荡了一夜。他怕没有带回麦子让老村长笑话,也觉得没有脸回去见那个小孩。
在村边找了一棵大树,趴在树梢看着村民愁眉苦脸的样子,又在心里唾弃自己对山贼居然下不了手。
没啪多久,就听到有村民说起隔壁村子又被山贼割麦子的事情。然后隔壁村的村长带着他们的男丁找了过来,各个气势汹汹,拿着镰刀和锄头。
要不是你们村的那个老瘸子反抗,激怒了山贼,要不然已经抢够了你们村,怎么又去抢我们的?去年才割过了我们村的麦子,今年又割,全怪你们。你们去年肯定有存粮,交出来!隔壁村的村长满脸怒气道。
山贼怎么想,我们怎么知道。存粮给你们了,我们吃什么。去年已经借给你们了,今年是你们运气不好。老村长拿着烟斗,一边抽烟一边招呼本村的男丁做好战斗准备。
孟离看着他们杀气腾腾,心中不是滋味。他们要是拿出这种气势来一起对抗山贼,估计就不会被抢麦子了。
那一天下午,在被割得光秃秃的麦地里,两个村子的男人,拿着农具发生械斗。
孟离抱着剑,一旁看着他们互相打得头破血流。
因为打斗比较激烈,惊动了官差。看着那群衙役过来,威胁要带人去拷问,两村的村长赶忙给他们塞钱。掂量了一下分量,那两个衙役便装模作样的训斥一番后,然后叮嘱邻里乡亲,要互相友爱之后,才扬长而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孟离只觉得心灰意冷,不想再行走江湖了。
就在孟离准备离开村子的时候,在路口他碰见了一群骑着马,手持长剑的江湖人。领头的那人浓眉大眼,器宇轩昂,背后扎着一条长长的马尾辫乌黑发亮。
那人上前询问道:听说这里有个吸纳流民的贼窝,已经存在几十年了,这位小兄弟可否知情?
孟离略一点头,又问:你们是?
我们是武林盟的成员,山贼扰民,我们过来帮忙清理。来人正是带着小队前来做任务的韩碧山。
孟离知道武林盟,经过家人从小的洗脑,他对武林盟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一群没有门派肯收的江湖游侠组织。于是说:那些山贼原身都是村民,他们下山抢麦子,也是迫不得已。武林盟什么时候堕落到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这怎么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呢!这些麦子在你眼里你可能不值钱,但对这里的村民来说,就是他们活命的依靠。流民抢一年麦子可以说是为了生活迫不得已,但是他们年年如此,抢了十几年,那就是积恶难返。韩碧山说完,看向面色不愉的孟离又道:为了一己私欲,滥杀滥抢,就是恶。武林盟惩奸除恶,不论大小。
看来你对那些山贼了解不少,可以给我们带路吗?韩碧山笑着询问。
孟离犹豫,望向田埂里村民。刚才那些打架的人已经散开,现在剩在田埂里的都是一些老弱妇孺,几个妇女一边擦眼泪,一边弯腰捡拾着群山贼收割后遗留的零散麦子。
孟离想到那被山贼打死的老瘸子和跳井的老妪,还有他们留下的小孙子,缓缓点头。
有了孟离的带路,武林盟众人很快就摸到了山贼的老巢。杀了带头的几个叫虎子豹子大熊的贼头,剩下的大部分山贼,除了贼头的亲信,都不再反抗。
对于那些反抗之人,韩碧山面不改色,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让孟离心中隐隐佩服。
这些山贼都是普通人,如果那些村民团结起来,很容易就可以把他们赶跑。孟离口吻中隐隐透露出抱怨之意。山贼长期盘踞在此,跟这些村民的懦弱和自私密不可分。
你怕我们吗?韩碧山突然开口问。
孟离打量武林盟一行六人,从刚才他们上山时展露的轻功来看,各个都比自己厉害。然而带头之人一身正气,即使杀人见血,都有一种代替上天惩罚坏人的光芒,给人一种只要自己不为恶,就不会受到伤害的感觉,这种强大却无害的感觉,让他心中莫名的崇拜。且韩碧山身边的其他几人,也都面相和善,即使武功高强,却没有丝毫压迫感。
孟离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好怕的。
韩碧山笑了笑,继续问:我们在这附近发现有邪教之人,对方的武功高低尚且不明,你敢只身前去查探吗?
听到这话,孟离愣住了,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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