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透过舱室的小窗柔柔地照了进来,给舱室染上了一层浅淡的黄色,陆声眨了眨眼,房间内有些昏暗。
程谨之还在他身侧均匀地呼吸。
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是睡觉的时候无意中翻了个身,两个人变成了脸对脸的姿势。
夕阳的余晖将程谨之的侧脸晕染出柔和的色彩,他浓密的睫毛上仿佛都跳动着淡淡的金色光辉,鼻梁高挺,唇角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十分平和。
程谨之的睡颜安然又恬静,是完全不设防的安全状态。
陆声盯着程谨之嘴角浅浅的笑意,仿佛能想象出眼前的人眉目带笑表情生动的样子,一时之间也没意识到任何不对,就这样呆呆地注视着程谨之。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专注,程谨之眼睛动了动,睫毛颤动几下以后,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刚醒的人都是有些迷茫,他静静和陆声对视了几秒。
大概美好的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有些人......也注定就是欠揍的。
陆声看着程谨之逐渐清醒过来,接着他就扩大了嘴边的那一抹浅笑,问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看?”
呸!不要脸!劳资还不如回家去照镜子!
陆声轻蔑地“哼”了一声,当着他的面大大翻了个白眼表达自己的不屑以及对程谨之的鄙视。
程谨之挪着脸往前蹭了蹭,近到几乎可以和陆声交换彼此的呼吸。
气氛瞬间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陆声觉得空气中仿佛都凝滞了,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也不知道他们睡了多久,现在显然已经不早了,舱室内没有点灯,只借着那点浅浅的夕阳余晖来照明。
月黑,风高,那是要犯错误的啊!尤其是生活作风问题!
他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话,连忙收回自己拿为数不多的理智,眼神中带着点点不知所措。
心思一阵慌乱中,他急中生智,张开嘴巴,朝着程谨之的脸吹了一口气,打破了那点子尴尬的氛围。
陆声午餐吃了很多蒜蓉扇贝,午睡之前又忘了刷牙,这会儿一张嘴,满满的蒜味吹拂在程谨之面门上,十分酸爽。
程谨之以前一直觉得“辣眼睛”这个词儿只是个调侃用的网络词汇,现如今总算是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辣眼睛。
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果断起身下床去洗脸。
有些人,就不能用常规想法去揣测他,因为你永远跟不上他那如脱缰的野狗一般的思维。
等程谨之和陆声起床收拾好了自己,齐柏熠也来敲门了。
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齐柏熠家买的的岛是在水上,不算特别大,周围是一大片海域,别墅也是建立在水上的,有五层楼高,九间客房。
原本是有一艘游艇的,因为他临时起意没有提前打招呼,人手不足加上没有准备,齐柏熠为了舒适的体验,败家子又重新包了一艘。
不得不让人咋舌他雄厚的财力和惊人的行动力。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晚上了,放下行李以后齐柏熠就给他们开了客房。
由于这操蛋的“恩爱夫夫”人设,陆声今晚又不得不跟程谨之一间房。
好在齐柏熠他是个良心的好主人,九间客房里挑了床最大,环境最优美的主卧给陆声和程谨之居住。
他还打趣陆生要不要顺便开一间行李房。
陆声之前糊弄他的时候就说开了一间行李房,这时候再改口说不用未免有崩人设嫌疑,便硬着头皮把行李搬到了对门,留下了两个人的睡衣和洗漱用品。
他现在对收拾行李和打开行李箱有心理阴影了。
他们的晚餐依旧是海鲜,因为这座岛屿是私人承包的,只供齐柏熠和家人度假游玩,不对外开放,因此岛上什么都没有,要做饭还是需要自己动手。
这座小岛除了游艇的船员是兼职的,还有两个人负责平时打扫的,频率不高但薪资丰厚,主人来了他们就会识趣地不再上岛。
刚下了游艇的时候齐柏熠带了今天的份晚餐和几天的物资回来,非常机智的避免了四个大男人拖着疲惫的身体面对着厨房的锅具束手无策的为难。
晚餐陆声又是一阵风卷残云,齐柏熠准备的海鲜味道竟然该死的甜美!根本停不下来!
陆声美美地又吃了一顿海鲜,期间程谨之劝他喝两口酒,被陆声拒绝了。
他是真不敢喝,他喝过几次酒就犯过几次错误......这点ACD数,他现在总算是有了。
晚饭完毕,四个人摊手做瘫痪状,假装忘了餐桌需要收拾的事情。
程谨之起身去厨房烧水,陆声见势头不好也赶忙起来,不敢再瘫下去。
推开落地窗,海风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陆声倚着栏杆深深吸了口气。
夜风微凉,星空璀璨,被黑暗温柔笼罩的这片世外桃源般的岛屿,在群星璀璨的光辉映照下,显得静谧又安逸。
月色下的海域像是一片蜿蜒的墨色在静静流淌着,不自觉的,紧绷的神经也跟着这缓慢地节奏渐渐放松下来。
吹了会海风,有些冷。
陆声刚想转身,身上就被温暖笼罩住了。
程谨之将外套披在他身上,递给他一杯温热的水,淡淡道:“风大,多喝热水。”
陆声低头一瞅,淡黄色的茶汤,像是......那传说中的地狱饮品——姜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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