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不敢眨眼,就这么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眼前的人,视线不受控制的落在对方微微开阖的薄唇。
跟性格截然不同,路游原的唇居然真的像他上次碰到的一样软。
剧烈的心跳声平息后,时舟的目光又不由得上移,撞进对方染了墨鎏金似的眸底。
胸口的小鹿欢腾欲死,大脑却明明白白的提醒自己——路游原是在透过他看以前的那个人。
这件事就像扎在他心头的一根刺,吐不出也咽不下,横亘在他和路游原中间。
时舟总会对路游原的好而心怀负担,甚至歉意,觉得这些都不是自己该得的,他无数次想逃,又甘愿沉溺于对方眼中的深情。
没有什么比看得透彻还放不下更让人难过的了。
时舟揪着对方衣襟的指尖还有些许泛白,终于还是狠下心,从对方怀里脱离出来。
虽然他穿进的小说就叫做最佳替身,可不代表他也要做白月光的替身!
他正对着路游原,严肃的声明:“你以后都不可以亲我。”
除非你确定喜欢的是我。
路游原看了看对方绷起的小脸,除了可爱之外压根儿没看出一丝威慑力:“理由是什么。”
时舟偏过头去不看对方:“没有理由,反正就是不可以。”
路游原伸手把他的脸扳了回来:“那你主动亲我就可以了。”
时舟想说我也不会主动亲你,结果还未开口右手就被对方拉了上来。
他看着路游原拿着他的手逐渐向上,再向上,直到放在自己的唇边。
有些发烫的吐息喷洒在指端,时舟全部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一点,细微如发丝的动作都能被大脑立刻捕捉。
路游原力气很大,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无法抵抗,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尖摩挲上对方的唇,柔软又奇妙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战栗,呼吸都变得急促。
路游原如墨的眼眸有光流过,微微启唇,时舟瞳孔微缩,看到对方探出舌尖舔了舔干燥的下唇,仿佛不经意般掠过他被迫停留在唇上的食指。
对方把他的手放开,面对面又靠近了些,鹰隼般的眼尾撩得愈发英俊,难得叠加了不加掩饰的勾引。
“现在呢,想亲了吗?”
身体的反应向来更诚实,时舟的脖颈就像生了锈一样,无法顺应理智摇头。
他经不住对方这样的撩拨,整个指尖连同大脑几乎要被那灼热的温度烧化。
时舟喉咙轻微上下动了动,半是放弃抵抗、半是赌气般在对方削薄的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落荒而逃。
路游原听到房门砰的一声关闭,像是宣告某人的愤愤然和慌乱。
他摸了摸唇上小巧对称的牙印,唇角慢慢勾起,眼角眉梢都挂上对方从未见过的笑意。
时舟回到卧室憋着一大口气,把整张熟透的脸埋进枕头里,企图闷死不争气的自己。
啊啊啊啊啊啊。
时舟在心底哀嚎,为什么每次刚做出跟对方保持距离的决定就能被逼得立马破防?
简直离谱!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时舟想。
既然要从源头切断不该有的心思,他就要先了解白月光跟对方在一起的那些记忆。
毕竟以旁观者的角度一幕幕回忆那些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才能彻底死心。
齐青青睡得迷迷糊糊接到时舟的电话:“哟,您还记得我呢?你再不回家我就要下岗成无业游民了。”
对方心虚的没接这茬:“你知道怎么找回记忆吗?”
齐青青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你说啥?”
时舟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
瞌睡终于醒了一半,齐青青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我虽然是医科大毕业的,但是专业跟你说的问题不太对口,这就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
时舟想到自己看过的电影情节。
“不是有那种特别厉害的催眠师嘛,可以让他深度激活我的大脑皮层,唤醒记忆......”
齐青青一拍大腿:“你直接找裴学长不就行了,这是他的研究领域,我记得他当年的毕业论文就是这个方面的。”
时舟不怎么想麻烦裴自衍。
“你俩这关系,找他不比找别人靠谱嘛!”齐青青不放心的嘱咐,“你可别看了大街上的小广告随便找什么催眠师。”
“这种东西还是要讲科学的,你万一瞎整把自己整痴呆了可怎么办?”
话糙理不糙。
碍于不想再欠裴自衍人情,时舟原本没打算去找对方,但是被齐青青这么一打预防针。
好像还是找裴自衍比较靠谱。
对方听了他的请求之后,当即敲定让他找最近的时间来自己的研究所。
时舟不想苦苦等到周末,于是第二天就找了个理由对路游原说自己要回家一趟,独自一人去找裴自衍。
工作日的时候,研究所人很多。
时舟到的时候,裴自衍在门外等他,一旁还站了个穿同款白大褂的人跟他说着什么。
无论身在何处,他身上都有让人惬意舒适的风度,就算被不熟的同事硬拉着聊天也不会让对方察觉不耐烦。
见时舟下车,那人就冲他挤眉弄眼:“你的‘月亮’来了。”
裴自衍也不反驳,微笑着替时舟关上车门,等只剩两人之后才问对方:“喝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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