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告诉路游原啊,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挨揍。”
“放心吧。”
万冬蹭饭向来积极,时舟没等多久就看到这人推开包厢的门进来,还大惊小怪:“干嘛还弄个包间,要我说在路边找个火锅店吃一顿就行了。”
这人还是以前那个嘴上不把门儿的性格。
时舟有意套话:“请你吃饭嘛,肯定要有诚意,这家店预约很难的。”
“是吗。”
万冬果然上套了,看着价格不菲的菜单傻乐,还拿手机拍了个照,“我这么重要的啊。”
“当然重要了。”
时舟叫了杯酒精度数不低的长岛冰茶给对方,有意把话题往自己想要探寻的方向引。
“这么多年你跟着路游原奋斗,现在公司做到这个地步,跟你的兢兢业业离不开关系。”
万冬痛快的喝了大半杯鸡尾酒,整个人都飘飘然起来:“那是!我可是从他开始创业就一直不离不弃,公司元老可不是闹着玩的。”
“路游原从小脾气就臭,换别人谁愿意跟在他身边?”
“我也就是心肠好,不爱跟他一般见识。”
“我跟你说,”万冬打开了话匣子,“当时我妈死活不让我跟路游原干了,她说路游原放着好好的公司不要,非要卖了自己的系统去投资房地产,指定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听了半天车轱辘话,时舟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
他耳朵竖起来:“他当时为什么非要转行?我记得你们的公司才刚起步,怎么说不干就不干了。”
总不会是他这个穿书者挥挥蝴蝶翅膀,凭借一己之力把大反派的事业线都给挥跑偏了吧?
“就是说啊!”万冬把杯子愤愤的磕在桌子上,“我当时也不明白,刚要步入正轨他就急着把公司变现,非要用所有资金去拍一块破地。”
而且正常人都是挑一些已经发展前景大的地,拍下来好好利用十拿九稳可以挣一笔。
或者被划入有关机构规划内,在各个部门都有内线提前拿到消息,就能早一步拍下来敲笔竹杠。
但路游原一没有买好地的钱,二没有庞大的关系网。
他还就要拍那块平平无奇、看上去丝毫不起眼的三角区。
这种地形就算万冬这种门外汉都知道,是最不容易规划的无主之地,虽然离市中心不远,但无奈周围挨着化工厂和重工企业,鸟都不愿意拉屎。
为此万冬没少着急上火。
他跟在对方后面想劝这个脑瓜缺血的人回心转意:“你把公司和系统都卖了就是为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拍下来能赚才怪!”
眼看路游原就要为了竞标穷得连底裤都不剩了,万冬恨不得天天在对方耳边念叨八百遍。
对方充耳不闻。
而且路游原不光要拍,他还要囤。
好不容易还上的那笔高利贷,又被他借了回来。
万冬最后咬了咬牙,疯就疯吧,反正年轻,大不了就从头再来!
拿出压箱底的老婆本儿借给路游原投了进去,吃不起饭以后,那辆不知道几手的破桑塔纳也被他卖了。
两个人从全面小康摇身一变成了贫下中农。
农民好歹还能种种粮食呢,他们除了一堆没法种的破地,什么也没有。
就这样穷困潦倒了一个多月,沦为了所有人的笑柄,就在万冬实在坚持不住想劝路游原把那些地低价转让的时候。
峰回路转。
那块地摇身一变成了即将规划进新城区的交通枢纽。
本应该砸在手里的几千万,一路水涨船高,直接翻了好几翻,最后以之前十倍的价格被别的地产公司买下来。
那块地就算十倍买回去,地产公司也稳赚不亏,甚至还有人出更高的价格,但被路游原拒绝了。
买走那块地的老总不知道路游原为什么看中自己,还觉得占了大便宜。
好巧不巧,对方跟时父还有些交情,听那人美滋滋的炫耀之际,时父也动了跟路游原合作的心思。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也不知道这人是断定了这块地不会赔本,还是全靠运气,总之还真让他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万冬已经喝了好几杯,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被他抖搂的一干二净。
“不过要不是他这么冒险,我们也不可能在一年就能干这么大。”万冬想起什么哈哈一笑,“不赚这么多钱,再过上个三四年都不一定能摸到豪门的边儿。”
时舟默默听着,一语不发。
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雏形,只不过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仅仅只是为了能更快见到自己,路游原值得抛下已经拥有的一切孤注一掷吗?
他藏着心事,对着一桌山珍海味压根没动一动筷子,反倒是万冬说累了开始对着食物风卷残云。
还没等他吃完,“不速之客”敲响了包厢的门。
万冬见到来人,嘴里还叼着的半条波龙“啪嗒”一声掉在盘子里,他直接傻眼了。
“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吃饭!”
路游原点了点手机,上面赫然是这家店的天价菜单:“谁让你爱炫耀,吃个饭还要昭告天下。”
以万冬抠门的性格,必定不会自己来这么好的饭店。
想到时舟之前问自己的话,路游原不用仔细想就知道,这顿饭肯定是跟时舟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