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芜还要再问,南遥看他两眼,这次真变成巨鸟飞走了,眨眼便消失在群山之间。
白芜站在原地,摸摸自己“咚咚”跳得极快的心脏。
这位祭司的气势真吓人。
白芜得到一罐豆子,胡乱整理了下石头,实在压不住纷乱的思绪。
他小心将豆子放在背筐里,盖好盖子后,也变成白鸟飞离了原地。
他回到部落的时候家人都围在火塘边聊天。
一看到白芜,岸挥着手快活道:“我今天下午帮你喂了咩咩兽,还把咩咩兽的粪便铲到了一边。”
白芜还没来得及说话,川轻拍了岸的背一下,责备道:“什么叫帮芜喂了咩咩兽,哪次咩咩兽的奶你不是喝得最多?芜累了?来坐会。”
白芜一屁股坐在木墩上,将背筐拉到前面来,“亚父,给你们看点好东西。”
岸探头,“又有好吃的了?”
“差不多。”白芜将手伸进罐子里,抓了一大把豆子,“阿父亚父,你们见过这东西吗?”
川抓着白芜的手仔细端详,“小时候见过,哪来的?”
“祭司大人给的,亚父知道哪里有?我想去采点。”
“早记不得了,你没问祭司大人?”
白芜伸手一指,“祭司大人说大概在那个方向,以我的飞行速度飞一天半,就能看到一座雪山,然后在早上面对太阳的那一面的山脚下,能看到一片这种豆子。”
岸插话,“那岂不是我们领地边缘的地方?!”
“你知道这个地方?”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们的领地内有山有河有平原,只有这个方向以一座雪山为界,翻过去那边就是兽兽人的领地。”
“很远吗?”
“当然很远,我们的领地可大了。除了祭司大人经常飞过去巡视之外,一般我们都不会飞到那边去。”
墨问:“芜你想去那个地方?”
“想去。我想去摘点这种种子。说不定它会成为很重要的粮食。”
“我们现在又不缺吃的。”
“是能吃饱,不过总得储存点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那里可远了,亚兽人得飞很久。”
“你去过?”
“去过一次。”岸有些别扭地回答道,“也就成年的时候去过一次。”
白芜叹了口气。
川安慰他道:“等下一年,部落里有亚兽人成年要去巡视边界,你跟他们一起去。”
白芜喃喃道:“我不想等那么久。”
川拍了拍他的手。
一家人吃完晚饭,各自回窝睡觉。
外面月光清朗。
白芜睡眠质量向来不错,这天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在窝里翻来覆去,翻到月亮都快到了头顶,边上岸的呼吸声早已均匀。
白芜最终还是忍不住,一骨碌坐起来,悄悄从窝边拿过陶罐,掏了把里面圆滚滚的种子,借着月光反复查看。
不知道这玩意产量怎么样,产量高的话可是上好的粮食,能榨油能果腹。
现在他们部落里还没有正经的主食。今年不去弄点回来,实在太可惜了。
白芜在月光下看了半夜,好不容易容易困意来袭,他躺进被窝里睡,睡梦中还眉头微锁,显得心事重重。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白芜就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起来了。
他轻手轻脚拿上背筐要去外面割草。
川在隔壁窝里探出头来喊他,“芜。”
白芜被他亚父的喊声吓了一跳,转身走近他亚父的窝边,压低声音打招呼,“亚父,阿父,你们怎么也醒的那么早?”
“听到了你这边的动静。你一大早要去哪里?”
“割点草喂羊。亚父,我能让沓陪我去边界吗?”
“你还记着边界那些种子?”
“不去看看,我睡不着。”
“不然你多等几天,下个月就是鹰族供奉祭司大人了,到时你阿父不用跟着部落去打猎,可以陪你飞一趟边界。”
“那还得等快十天,我等不了。亚父,我让沓跟我去吧,他还挺靠谱的。”
“他不一定想去。”
“没事,我先去问问,他要是不愿意,我再想点别的办法。亚父,你们再睡一会儿,我出去割草了。”
白芜说完不等他亚父反应,背上背筐跑去割草喂羊。
吃完早饭后,白芜带着特地做出来的葱香烤鱼去找沓。
沓家在下面一点的地方。
白芜过去的时候,就沓一人在火塘边吃早饭。
见到白芜,沓道:“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也出门了。”
白芜将树叶包着的烤鱼递给他,“你要出门打猎还是收集做棚顶的干草?”
“正式用来搭顶棚的干草得秋天才收集,不然太嫩了,雨一淋就烂掉。今天想去弄点树脂糊石头。”
“你不是之前就弄过吗?”
“正在等它滴呢,我今天要巡视一下,看看情况。”
兽人们建房子会用到一种特殊的树脂做黏合剂,取树脂的过程和取松脂有点像,都是在树皮上划个口子,下面垫上大叶子,让树脂顺着流到大叶子上。
等到要用时,再把树脂放到陶锅上熬煮融化。
白芜在沓旁边坐下,“收集树脂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陪我去趟部落的边界行不?就雪山那个边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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