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在旁边听他细细描述,咕嘟咽了一下口水。
“对了,祭司大人在窝里吗?要在的话,明早给他送点。”
墨道:“一大早见他往北飞,听说长腿族那边出事了,祭司大人过去查看。”
白芜问:“长腿族,那不是两三天之内都回不来?”
“不好说。”
“那明天不用预备他的份了。”
白芜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心情更加低落了。
晚上一家人没做什么大餐,只吃了几个溏心蜜,又烤了熏肉吃。
吃完之后,大家各自洗漱回房间里睡觉。
白芜睡得早,醒得也早,第二天很早就起来做饭。
南遥不在,他做饭也没怎么敷衍。
昨天墨带回了新鲜的兽肉。
肉比较腥,也比较柴,白芜一大早就用去腥草和吉吉草猛火炖上了。
炖着肉,他去牲畜棚,给牲畜喂食,还得将粪便清理出来。
不然这么冷的天,牲畜棚里又是水,又是粪,牲畜容易生病。
弄好了牲畜棚这边,一家人都已经各自干完回来了。
“芜,鱼在桶里,今早吃鱼吗?好些天没吃鱼了。”
“想吃吗?”
“有点想喝鱼汤。”
“那我挑两条比较鲜美的鱼,剩下的鱼还拿去屋后面冻上。”
雪一下,外面就是天然的冰箱。
白芜他们储存食物要方便得多,不用再花费大力气去熏烤晾晒。
今天的早饭也很简单,一道炖肉,一道鱼汤,再加几个烤面果。
一家人吃完齐齐飞往部落。
他们的房子离部落有点远,冬天的时候飞过去并不好受。
墨作为兽人,飞在最前面。
他卷起风带,让伴侣和儿子能借着风带飞行省点力。
他们到部落里的时候,部落里已经很热闹了,到处都是人声。
大家今天都没出门,专门留在部落里干活。
兽人、亚兽人。
老人、大人、小孩。
无论是谁,过去之后,都能迅速融入自己所属的群体。
“岸,芜,这边。”
白芜刚从背筐里掏出靴子穿上,没来得及站稳,便听到有人在叫他们。
白芜抬头一看,叫住他们的是一个年轻的亚兽人,正是经常和他们一起出去采集的伙伴。
“深!”岸高兴地拉着白芜过去,“怎么今天这么早大家就来齐了?”
“今年采的秋果比较多,大家说趁着天气好,把油榨出来以后,可以兽油秋果油换着吃。”
秋果油带着植物油特有的味道,但是味道不算重。
其实兽油也有点腥膻味,某些兽类的油并没有比植物油好吃到哪里去。
多一种油轮换一下,白芜感觉还挺好。
深和岸在前面说话。
白芜跟在后面走。
他深深吸一口气,肺腑里满是坚果的油香味。
秋果要先剥掉外面的壳,然后把果仁舂碎,再放到大陶锅里炒,炒制好之后,还得用草把果仁包成饼状,再放到特制石臼里面去压。
步骤非常复杂。
要不是整个部落一起来,光是这些步骤,就能把人折腾得够呛。
年轻的亚兽人们没什么技术,和孩子们一起负责剥果仁。
白芜坐在人群中间,晒着太阳,用石片把一个个果仁撬出来。
这个步骤不算复杂,也不会弄得手疼,亚兽人们一边干活一边凑在一起聊天。
白芜状似随口问道:“听说长腿族出事了,有没有什么消息?”
“你不知道?好像说长腿族领地的海边死了好多鱼和海鸟,他们查不出怎么回事,特地连夜过来请祭司大人。”
白芜:“难道是天气太冷,冻死的?”
“不知道,应该不是吧?要是冻死的,他们就不会急急忙忙过来请人了。”
白芜的手顿住了,“那不是会有危险?”
“祭司大人在呢,能有什么危险?”
亚兽人们并不关心远在海边的另一个部落,也不太关心祭司大人究竟干什么去了。
他们很快就将话题转到了装饰品和美食上。
白芜在一旁沉默地干着活。
不一会儿,秋果榨出油来了。
新榨出的油非常香,放在桶里,像深色的蜂蜜。
亚兽人们那边的秋果全都剥完了,大家一哄而散,要么去长辈那里帮忙,要么呼朋引伴地玩耍去了。
白芜兴致不高,既不想干活,也不想玩耍,神情恹恹地坐在角落里晒太阳。
他身上晒得暖洋洋,正舒服,忽然一个阴影投在他身上,将阳光全都挡住了,一下变得凉嗖嗖。
他瞬间惊醒,抬头一看,面前站着的却是他们族长崖。
“族长。”白芜懒洋洋抬起脸,“你怎么来了?”
“过来和你说说话。你们搬去山顶住,还住的习惯吗?”
白芜难得见他那么温和,挠了一下脑袋,“挺习惯的,我们虽然搬去了小山头住,但大家还是一起采集和打猎,也没什么不习惯的地方。”
“这就好。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知道了,要真有事,到时肯定不跟你客气。”
崖“嗯”了一声。
两人相对无言。
白芜笑了一下,主动挑起话头,“谢谢你送的咩咩兽,它们现在快长大了,等庆祝开春的时候,我们家里会杀牲畜,到时候你也一起来吃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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