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果真的把文字弄出来,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白芜看南遥一眼,南遥默契地和他对视,彼此目光中都带了点复杂。
白芜解说完,看向父兄,“今年我们不种那么多食物,种够自己家吃的就行,可以吗?”
川笑着揉了他脑袋一把,“多种一点也没关系,我们有的是力气。”
白芜摆手,“那也不行。”
他很认真,“不能因为追求更好的生活,把我们原本的生活都弄没了。”
他这句话有点绕,一家人却都听明白了。
鸟兽人们的生活其实挺快乐,每天打猎和采集的时间比例相对来说比较少,在打猎、采集之余,剩下的就是玩乐。
美食也是让人快乐的一部分,它和其它快乐没有本质的区别。
当大大压缩其他快乐来保证享用美食的快乐,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部落里的人很多都这样想。
他们的确很羡慕白芜家的种种美食,可觉得他们为了追求美食,弄得自己那么累,十分不理智。
吃什么不是吃,何必为了填饱肚子而额外付出那么多时间?
白芜并不认同这种观念,储存更多种食物,不仅为创造美食,还为抗风险做准备。
他不是家里没余粮,晚上还能睡得着的那种人。
可鸟兽人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是。
墨和川也是,只是作为家人,他们愿意包容白芜的想法。
白芜估计,他认识的所有人中,唯一真正能理解他的就是南遥了。
南遥因为职责在身,十分重视食物的采集和存储,属于那种哪怕累很多,也要保证仓里有粮的人。
岸看气氛有些严肃,试图缓和,“反正种点东西又不累,需要做什么你叫我们就行。”
白芜:“之前是不累,之后可就不一定了。随着地里的活越来越多,我们也可能会越来越累,不过应该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那也没关系,种出来的食物我也吃嘛,我愿意去种。亚父阿父,你们觉得呢?”
川看着两个儿子,微笑道:“我们也没少吃啊。”
一家人划定要开荒的地方,当天就开始干活。
开荒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荒地里的植物非常多。
冬天到了,地面上看起来植物还没有那么多,然而一挖开泥土,底下的根系密密麻麻,随随便便一棵灌木,所生长出来的根系就可能铺满两三平方米的土地。
泥土里不仅有植物的根系,还有各种石头、虫子、甚至小动物。
这是一件非常累人的活计。
幸好他们有金属农具,要不然依照之前的石锄、骨锄,一家人每天就算累到半死,能垦出来的泥土也很有限。
白芜之前刻意做过积累。
经过大半年的积累,他们家的杂物间里有许多食物。各种菜干、肉干、鸟蛋、腌菜、咸菜、腐乳、奶酪等,整整齐齐地摆在架子上,为他们每天做的重体力劳动提供了大量的能量。
南遥也过来帮忙。
川和墨原本还想阻止。
南遥说帮白芜的忙,白芜也说以后收获了食物,会给南遥送一份,现在算他入伙。
川和墨听他们这样说,晚上商量了一下,最后默许了。
南遥跟着他们家干活,每天也在他们家吃饭。
白芜并不是个吝啬的人,现在干活干得那么辛苦,家里的饭他从不敷衍,每顿至少有三菜一汤。
这么一段时间下来,五个人虽然瘦了些,但精神状态比之前还要好。
那是一种经过充分锻炼和充满希望的饱满状态。
白芜干活喜欢先难后易。
他们先把远离水源的地方开垦出来。
这些地方比较干旱,泥土也比较硬,挖起来比较麻烦。
把这些地方垦下来后,接着靠近河边的湿润土地,就不算什么事了。
土地一开垦出来,白芜立即带着家人,把之前存的粪肥挑过来,倒在泥土上,和泥土混合。
这些粪肥已经发酵过一段时间,味道比较小,白芜感觉还能接受。
至于人的排泄物,那个不行。
所有鸟兽人至今都还是各自飞去林子里解决。
岸非常不解,“不是等春天开始种植的时候才把肥料运过来?你去年种东西都是那么种的。”
白芜累得直喘气,“新开垦出来的田太薄了,肥力不足,先把肥料挑过来,施一遍底肥,等它们发酵好后,春天再种东西,土地就会肥沃许多,作物才能茁壮成长。”
现在先把肥料挑过来,还能先腐熟发酵,要是春天施肥的话,可能会造成烧根现象。
而且不经过充分地降解,粪肥里面的各种细菌和虫卵也会成为很大的问题。
白芜算不得专业人士,只能根据前世模模糊糊的记忆,先把能做的工作尽力做圆满。
岸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给白芜竖起大拇指,“你心里有数就行。”
“还算有点数。”白芜喊他们,“先休息一下,等会儿再挑吧。”
他们家养了那么长时间的牲畜,积攒下来的肥料十分可观。
白芜估计明年肯定不缺肥用,甚至如果明年不养,后年也不会缺肥用。
就是不知道部落里会不会有想种东西的人家,如果有的话,把粪肥分一点出去,可能就不太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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