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拉着他手腕的手微微向下,轻轻握住他略带潮意的手掌。
白芜不是第一次和他双手交握,却第一次觉得他的手如此滚烫炽热。
那烫意如此明显,以至于白芜能清晰感受到他每一寸皮肤。
两人的手掌贴得太紧,脉搏里流动的血液险些都要同步。
南遥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从你不讨厌的牵手开始,慢慢适应,直到你彻底接受或彻底接受不了。”
白芜心头狂跳,手掌渗出大量汗水。
白芜说:“我不知道这个过程要多久,也不知道最后是否真的能获得良好的结果。”
“没关系。”南遥看着他,“我想试试,哪怕没结果。”
两人十指相扣。
白芜眸中闪过剧烈的挣扎。
南遥站在他面前,耐心地等他的回答。
半晌后,白芜哑着嗓子道:“好。那我们试试能不能成为真正的伴侣。”
南遥拉紧他的手,目光中带着喜悦。
白芜越发不自在,“我先去洗澡了,你松开我。”
说着他甩开南遥的手,后退一步,堪称落荒而逃地变回兽形,咻一下,拍着翅膀飞走了。
南遥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去,眼里带着笑意。
白芜完全没心情洗澡。
到温泉那,他放下背筐,草草打上肥皂,又用草搓了一遍后,洗干净后懒得穿衣服,直接围了件袍子。
他朝下方的南遥大喊,“我洗完了!先回去了,你慢慢洗。”
说着他变回兽形,直接背着背筐飞起来。
南遥这时候才回,“好,注意安全。”
白芜落荒而逃。
他没发现,南遥也变回兽形,远远缀在他后面,在高空看着他,直到他平安回到了家,进了房间,南遥才离去。
白芜的心一直跳得很快,直到进了房间,关紧房门,猛地蹿上了床,用兽皮被子裹着自己,他的心跳才慢慢平缓下来。
直到这时,他才清晰意识到,他真找了个男朋友。
还是一个在考察期的男朋友!
白芜捂着心口,眼睛亮得像黑暗中的两只猫眼。
他心中百感交集。
这居然是真的,他有朝一日居然也弯了,还弯得心甘情愿。
要是这个男朋友换成别人,他觉得难以想象。
现在是南遥,好像又还行?
尽管还是没办法想象和南遥发生性关系,但是他能想象和南遥亲密相处的样子。
白芜在床上翻来覆去,有种爬起来去隔壁把他哥挖起来,好好分析一下的冲动。
多翻滚两圈,他又把这个念头死死按在心间。
他和南遥还不一定能成,真传出去了,对南遥不好。
白芜在床上想了许多。
这一夜,他眼睁睁看着淡绿色的玻璃窗里先透出如月色的朦胧光芒,而后光芒越来越亮,天边亮起朝霞,再慢慢变成橘黄的朝阳,最后变成明亮的白光。
天亮了,又一年开始了。
白芜听见家人在外面说话。
岸:“芜昨晚没回来?饭盒呢?”
“回了,我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可能放在了祭司大人那里。”
“我就说怎么找不到那个饭盒。亚父,今早热一热饭就可以吃了吧?我去叫芜。”
“别叫他。一年到头也就这个时候比较清闲,让他多睡一会儿。”
白芜非常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但他就是不太想出去外面。
毕竟今天他不仅是白芜,还是南遥的男朋友。
啊!男朋友!
白芜在床上滚来滚去,等他滚累了,就睡着了。
接下来几天,白芜都没有找南遥。
连晚上去洗澡,他都偷偷摸摸的,自己一个人飞过去。
没有南遥的风带,每天要飞那么远的距离,确实非常累,不过累得安心。
这天,白芜大早起来,打算去兴旺谷看看自家的牲畜。
他挺多天没去看了,岸说要跟他一起。
两人落到兴旺谷里,变回人形。
岸一边穿兽皮大衣一边说道:“我们家的母羊有只怀了小崽子,你知道吧?”
“嗯?什么时候的事?”白芜真不知道,“确定是怀了,不是吃胖了吗?”
“亚父说的,他不至于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那行,这些天给它加加餐。”
羊奶的量比较少,他们家现在已经没办法每天都喝羊奶了,得将两三天的羊奶攒起来,才够一家人一次喝的量。
白芜环顾左右,“等过几天暖和了,还是得去草原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母羊和羊崽子。”
“阿父也这么说,他正琢磨着去给你逮几只回来,顺便逮几只你说的那个猪崽。”
白芜没想到他父亲将这事放到了心上,心中一暖。
他去年特地没要母猪,就是打算等猪吃完了再去外面逮,省得照顾母猪,还要付出额外的时间、精力。
这个计划他没怎么跟家人说,只跟南遥提了一句,没想到家人都帮他记在心里。
白芜和岸将存着的草料和粮草抬去猪圈。
猪圈里的猪崽一看到他们,就迈着小粗腿,哼哼唧唧过来讨食。
现在天气比之前稍微暖和一点,地上也没有雪,白芜打算直接把它们放出来,让它们在兴旺谷自己找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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