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遥道:“别把树液沾到身上,很难洗干净。”
“提醒得晚了。”白芜朝南遥伸出手,举着示意给他看,“手上不小心沾到了一点,这树液好黏。”
“是很黏,以前有人不小心沾到身上,洗很多次都洗不干净,你这一点不打紧,别再沾到就好。”
白芜将手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保证道:“我会小心再小心。”
两人围着树割了半圈,割下一块比四人餐桌还大的树皮。
这树皮有两根手指并拢那么厚,侧面看着有很多空隙,正是这些空隙盛满着汁水。
白芜和南遥合力将树皮翻过来,树皮内侧发白,摸着冰凉柔韧,有点像摸某种动物的皮。
白芜问:“现在要怎么弄?直接把膜揭下来?”
南遥应了一声,用刀尖挑着树皮的边缘,一点点将边缘割开,而后抓住割开的那层膜,用力将整一层膜往上面撕。
他撕的时候看起来很是费力,白芜连忙过去帮忙,两人踩着树皮,用力往下一撕,片刻后得到一卷厚厚的树皮。
“好家伙!”白芜抓住树皮向外这一面扯了扯,用尽全身力气都没将树皮扯烂,“这也太柔韧了,比我想象中柔韧多了。”
“先割一点带回去试试,有用我们明天再来割。”
“是不是要处理一下,沾到树液这一面得刷洗干净?要不然我们放到溪流里去浸泡吧?”
“先放到锅里煮一煮试试。”
“也行,煮没效果的话,再放到溪流里试试。”
他们现在处理物品的手段很简单,要么放到水里浸泡,要么扔到锅里煮,要么挂到太阳底下晒。
无论是浸泡还是蒸煮,都可以放石灰和盐等使材料改变性质。
这次也是,白芜和南遥会先将树皮扔到锅里初步蒸煮,蒸煮过后发现没有效果,再想其他办法。
煮树皮对锅的污染比较大,白芜特地找了个破陶锅出来,将树皮膜叠了叠塞到陶锅里,在锅里倒满水,然后将陶锅放到新垒出来的火塘上。
川在外面帮他们看着火。
煮树皮有一股特殊的气味,他们才煮了一会儿,那股味道便飘得整个山头都是。
不知道是不是水放得比较多的关系,树皮淡淡的气味倒不太难闻。
白芜在厨房里准备今天的晚饭,他们在林子里搜寻了一天,采到不少蘑菇、野菜和野果,这些野菜趁新鲜吃比较好吃。
他正专心致志地处理食材,树皮的味道飘进来,倒显得有点像香薰。
白芜抬头抽了抽鼻子,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问南遥:“好像不难闻?比生树皮好闻不少。”
“没那么呛人。”
“对。你说这种香味可不可以加到肥皂里面做成新的香皂?我看树液要是抹到人身上,会在人身上停留很久,说不定做成肥皂也会有这样的效果。”
“可以小批量先做一点。”
他们家的肥皂加入了精油,闻起来很香,用起来也很令人心旷神怡,唯有一点,那就是留香不太持久。
大家都对肥皂的这个特性感到遗憾,但白芜折腾了很长一段时间,也没什么改进的方法。
如果这种树叶能用到香皂上,倒是一种福音。
白芜越想越觉得可行,饭菜也不准备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对南遥说道:“我出去看看。”
南遥跟在他身后一起出去。
川看见他们,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亚父,你有没有觉得树叶的味道有点奇怪?”
“不都是这个味道?”
这种宽叶子树的味道其实有点像松针,只是有一点,它算是白芜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香型。
白芜拿旁边的破勺子撇了撇锅中的白沫。
这锅东西已经煮了有点久,锅里的水变成了黄褐色,水面上还飘着几个黄色的油花,有点像鸟汤的样子。
看来叶子上的油脂含量还挺多。
白芜拿勺子搅了搅,发现树皮膜上的叶肉基本已经煮化了。
他小心将树皮膜捞起来,捏了捏树皮膜比较凉的边缘,发现这树皮膜更像皮的质感了。
川问:“煮好了?”
“估计差不多,先捞出来晾凉试试,实在不行再回锅多煮一次。”
“你们忙去,我去刷锅。”
“等等,亚父,别刷锅。把这锅水放这里晾凉试试。”
“晾水干什么?”
“亚父你不觉得这水特别香吗?”
“不太觉得……这不就是树叶的味道吗?”
“我觉得还挺香,说不定可以和其他香料混合一下。”
“行吧,那我放在这里,你们有空,自己折腾去。”
白芜和南遥吃完饭出来再看树皮膜,发现树皮膜靠肉质那一面滑溜溜,放在木盆里,用草稍微刷一下,就能将滑溜溜的物质刷下来,剩下的就是柔软厚实的半透明树皮膜。
白芜扯了扯,煮过的树皮膜比生树皮膜韧性稍微差一些,但也绝不是随手一扯就能扯烂的材质。
对于纯天然的物质来说,能有这种表现,实在让人惊艳。
接触到南遥的目光,不等南遥开口,白芜立刻道:“能用,我们明天多割几张就可以着手建杂物间了。”
“那我们明天可以早些出门去割。”
“好,我们顺便去鹰族一趟,向他们定些水泥石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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