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睡:“……”
他决定解释一下:“那个……我不是想傅时衍想得情绪激动。”
“你还知道要脸啊,还不肯承认,”常挽星啧了一声,把手里削好的苹果递给了他:“先吃个苹果,一会儿吃饭了。”
“行吧,那你说,不是因为傅时衍,你是因为哪位神仙?”
许睡顿了顿,然后整个人都焉了下来:“真不是他。”
他想了想,把李嘉的名字略去将昨天晚上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哦,合着原来是因为外面的野男人,”常挽星开了个玩笑,然后神色正经了些,不过他倒是没有说什么许睡多管闲事这种话,只是安慰他:“没关系,这世上的事本来就不尽如人意,你已经尽力了。”
许睡神色很淡,低声道:“我知道。”
他是在孤儿院里长大的,自然从小就知道这个道理。
例如昨天晚上的李嘉,例如他和傅时衍,这世界公平得很,你生下来,总得遭些罪。
只是在经历这些事的时候,还是会觉得无力和挫败。
常挽星见他脸色不对,连忙换了个话题,语气故意轻松了些:“诶不对啊许睡,你不是说,包养这件事本身是公平的吗,得到一些就要失去一些,怎么?现在改变看法了?”
许睡摇了摇头:“这件事的公平是建立在自愿的基础上的,自愿签订这个协议,那自然公平,昨天晚上那种……”
他的脸色冷了些:“那叫强女干。”
常挽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摆了摆手:“行了,事情过都过了,你再怎么想也改变不了了。”
“别想了,我去给你买午餐,吃完了我们也该回剧组了。”
许睡恹恹地应了一声。
只是他没想到,巧得不能再巧了,他刚回到剧组租的酒店,就在酒店的电梯门口遇到了昨天晚上才见过的李嘉。
他已经脱了昨天晚上穿的服务生制服,现在身上是一件有着些许褶皱的牛仔外套,眼睛底下泛着一圈青黑,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麻木又让人觉得难受。
看到许睡过来,他也没有别的神情变化,就像是没看到这电梯门口多了个人一样,木木地等着电梯门打开。
许睡胸口顿时就像被人塞进去了一团湿答答的棉花,又沉又闷,他嘴唇动了动,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默默闭上了嘴。
电梯门开了,李嘉没有像平时一样带了点谄媚地让他先进去,许睡跟在他身后,按电梯的时候无意中瞥了一眼镜子,倏地视线一顿。
李嘉的脖子侧面,有一个带着血丝的牙印。
他抿了抿唇,想了想,还是低声喊了一声李嘉。
后者慢吞吞地抬起头来,黑黝黝地眼睛通过镜子看向了他。
许睡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侧面:“你这里……”有个牙印。
后面半句他没说得出口。
李嘉愣了愣,然后木纳地伸手去摸了摸,低低地应了一声:“哦。”
许睡沉默。
电梯箱里面的空气似乎变成了半固体,粘稠得让人觉得生理性的不适。
许睡又有点想吐,嘴里一直流清口水。
他想伸手去揉一揉自己的胃部,但是又碍于还有个人在场,他顿了顿,好歹深吸了两口气把恶心的感觉压了下去。
不过他还是觉得很难受。
许睡有些烦躁地咬了咬下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又低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我没有帮到你。
对不起,在那种时候,我无能为力。
听到这句话,李嘉的反应才大了些。
他转头略带着一点诧异地看向了许睡,隔了一会儿,好像才明白了他为什么会说这句对不起。
他顿了顿,又觉得有点无所适从,别开了头,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他的声音很低也很哑,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跟他平时是同一个人:“不关你的事。”
许睡闭上了嘴。
他心里沉闷得要死,李嘉的楼层比他低,他看着李嘉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出电梯,胃里翻腾得紧。
他一进房间就瘫到了床上,可能是因为他昨天晚上没回来睡,所以床上他的信息素味道淡了一些,相反,Alpha暖洋洋的信息素充斥在整个被子里,让他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Omega娇气的身体被Alpha的信息素安抚,许睡好受多了,接着就是觉得又累又困。
明明昨天晚上睡了那么久,可还是觉得困。
许睡在床上和着被子滚了一群,犹豫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
幸好他在医院还洗过澡的,现在身上勉强还算干净。
就是身上的衣服还没换。
他身上穿的是卫衣,里面有一件打底衫,就这么睡绝对算不上舒服。
但是许睡挣扎着眯着眼睛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累得没边儿了,先睡吧。
傅时衍下戏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他的Omega软乎乎地睡在深蓝色的被子里,细软的发丝温柔地搭在他的眉骨上,越发把人显得眉目如画。
深蓝色的被子把他的皮肤映衬得越发白皙,可能是有点热,他的皮肤上微微透着些粉色,看着软得不行,像极了小孩子手里面的棉花糖。
傅时衍看得只觉得心脏软得像是要化掉,他的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轻轻走过去把被子往下面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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