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少年带着讥讽嗤笑了一声:“盛大少爷,别误会,是曲姨找不到你,才把电话打到了我这儿,我还没那个脸对着你死缠烂打。”
盛随胸口钝痛,张了张嘴想说话,又嗓子沙哑地发不出声音,他用力清了清嗓子,然后才低声道:“南南,我不是那个意思……”
电话那头的少年不说话。
盛随心里一紧,觉得这事儿看江暮南的这个态度应该还有的商量,急忙准备解释,就听见那边的少年清冽的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厌恶:“不是那个意思?那又是哪个意思?!”
“盛大少爷声音哑成这样,又是在哪个销金窟里风流快活呢?!”
盛随张嘴想解释,但是又莫名觉得无力,最后叹了口气,缓声道:“我只是觉得我们现在的相处方式出现了问题,我们分开各自静一静——”
“静一静?”少年带着讥讽的声音再次打断了他:“盛随,我应该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盛随被他几句话堵得火气也跟着上来了:“江暮南,你是不是非要这么说话?”
江暮南冷笑了一声:“我怎么说话?盛随,你忘了我他妈的还是一个高中生,老子马上就要高考了!为了你才去找的傅时衍!你他妈的什么都瞒着我!!!”
盛随身形一僵,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可对面的少年却不再听他废话:“盛随,我告诉你,是你要追着我跑了这么多年的!!行啊,不是分手吗?又不是我求着你跟我在一起,分手就分手!!!”
接着,还没等他说话,少年就迅速地挂断了电话,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里就只剩了“嘟嘟”的忙音。
盛随愣愣地放下了手机。
窗外的天还没有彻底亮,朦胧的晨光透过浓浓的雾气印在了窗帘上,把后者映衬得仿佛像是会发光。
他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然后一下子把自己扔回了床上。
他把脑袋放得很空,不过慢慢地,他脑海里竟然又浮现出了江暮南刚才的那句话:“你他妈的什么都瞒着我”。
这句话他昨天也说过,当时他回的是那个时候他还小,他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不是这样的。
最起码,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至少他还有些映像,在他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家里突然多了一个哥哥,他问他妈妈那是谁,他妈妈只含糊着回了他一句“别人家的小孩儿”。
那个时候他家里闹得很凶,他爸爸突然想把外面的几个私生子接到家里来,他妈妈整天都在闹,有一次他们两个吵架,他妈妈说这家里有一半是我的东西,凭什么要分给那几个私生子,他爸爸气急,逮着那个“别人家的小孩儿”说:“你他妈的不是也带了个小孩儿回来吗?”
他妈妈气得一边砸东西一边哭着喊:“你以为我想的吗?要不是为了他妈留给他的20%的股份,你以为我用得着帮别人养孩子?!”
他爸爸回:“谁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别人的孩子。”
到那个时候他才知道,这位“别人家的小孩儿”,原来是他大姨的孩子。
对了,那个孩子就是傅时衍。
在他的记忆里,他大姨和他妈妈的关系好像也还是挺好的,她们虽然不经常走动,但是每次见面都表现得特别亲。
所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他妈妈从来没有教过他要喊傅时衍哥哥,甚至会让他离傅时衍远一点,还告诉他因为他是“祸害丧门星”。
还有一件事,他记得在他小学五年级那年,傅时衍六年级,他当时考差了,就逼着傅时衍学他妈的字迹在试卷上给他签字,后来被发现了,他被骂了两句,而傅时衍却被他妈大雪天的罚跪在外面的雪地里。
他当时其实也看不太过去,但是他妈给他开了电脑让他玩儿游戏,并说跪两个小时小小的惩罚一下就让他回来。
他也被罚跪过,只不过他是跪在垫子上跪了十多分钟就起来了,他以为这应该差不了多少,所以当时就没说话。
他妈让他两个小时后提醒她去把傅时衍叫起来,当时他在打游戏,后来直接就忘了这件事,他也不知道傅时衍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只知道后面好多天都没看到他,后来听做饭的阿姨说,他才知道,那段时间傅时衍都在医院里。
再后来,他长大了一点,也懂了什么叫冷暴力和虐待,他才隐约感觉有点心虚。
这也是他为什么现在都不敢面对傅时衍的原因。
不过。
盛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怎么说呢,可能就是因为他妈没有太过溺爱他,现在傅时衍才能在娱乐圈混到这个位置,他们家也不算太对不起他。
*
初冬早晨的窗外薄雾朦胧,暮光透过雾气照进了房间里,房间里隐约多了几丝光亮。
许睡睁开眼睛的时候都愣了愣,实在没想到自己醒得这么早,然后下意识地往身后Alpha的怀里拱了拱。
他没想到,下一瞬,他就听到了旁边Alpha微微带着些哑的声音:“醒了?”
许睡模模糊糊的唔了一声,然后转过身把脑袋往Alpha的怀里一埋。
“怎么跟只兔子一样,”傅时衍低低地笑了笑,温热的手掌穿过他细软的发丝摸了摸他的脑袋,又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轻哄:“上午没有戏,再睡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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