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执眸色深浓,天生药体果然资质过人。
赫连执本来带着祝兰衣的血与澹台炽的阵法,认为万无一失,谁知不仅祝兰衣境界猛增,他身边的白衣男人也比想象中还要难以对付。
赫连执望着君厌雪,记得当初在雪歌峰时,这人突然凭空出现,轻而易举地把他击飞,自己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再次遇上,赫连执更加察觉此人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赫连执心下大骇,收起折扇,转身想要逃跑。
这时候君厌雪瞬间移动到他的身边,白衣飘渺,如惊鸿掠影。
极寒的冰雪冻住赫连执,祝兰衣及时过来,一柄透明晶莹的长剑刺向赫连执的心脏,贯穿了他的胸膛。
赫连执低头看着胸口的剑身,居然还笑得出来:“师弟,你真下得去手。”
祝兰衣冷冷说道:“我为什么下手,问问你心里在想什么吧。”
赫连执看着他,笑容里有几分温柔,仿佛依旧是那个玩世不恭的三师兄,说道:“我能想些什么呢,不就是在想你么。我喜爱你的皮囊,不过是想把你的皮扒下来罢了。”
祝兰衣听他说出与上一世相同的话,差点没吐出来。
君厌雪眯起眼睛,一巴掌拍向赫连执,赫连执的身体划出冬生剑,飞到空中,碎裂成一片一片,彻底消失踪影。
而他的元婴往玄霜宗的方向飞去。
君厌雪想灭掉赫连执的元婴,祝兰衣拦住了他,说:“让他回去通风报信吧。”
反正身体已毁,赫连执再也无法修炼了。
君厌雪自然听从祝兰衣,放过赫连执,退到一边。
其他人见赫连执身死,纷纷四下逃窜,祝兰衣也没心情抓他们。
方才,哪怕是他将长剑穿透赫连执胸膛的时候,赫连执还在源源不断地向他输送宠爱值。
祝兰衣突然觉得厌倦了,不想再为宠爱值奔波。
这些人口口声声说对他好,可一边产生宠爱值,却一边在伤害他。
这种宠爱值不要也罢。
他刚这么想,胸口突然一痛,哇地吐出一口黑血。
巨量的宠爱值汇进他的身体,数据条暴涨,达到顶端,满溢的黑色宠爱值抑制不住地往鬼兰流去,鬼兰接触变异的宠爱值,在识海里痛苦地抽搐,连带着让祝兰衣疼痛万分。
“宿主,不好了,变异的宠爱值太多,你快承受不住了!”
小玖在祝兰衣的脑海里大喊。
可此时祝兰衣什么也听不见,身体一软,笔直地往黄沙里坠落。
与此同时,晨钟齐鸣,佛咒清唱,那些沾染着祝兰衣血液的黄沙再次喷涌上来,阻挡住君厌雪与段明漪,将祝兰衣完全吞噬到大地深处。
祝兰衣又一次在君厌雪的面前消失了。
*
祝兰衣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几个蒲团上,四周一片昏暗,只有不远的地方有一些星星点点的红光。
他揉了揉胸口,直起身来,看见那些红光是点燃的香火,香火影影绰绰地照着香案上方金刚怒目的佛像。
佛像庄严凶恶,像看罪人一样望着祝兰衣。
祝兰衣心念一动,转过头去,果然看见宗寂端坐在他的后方,闭着眼睛,手里持着念珠,慢慢拨动。
他就知道,会向他传输黑化宠爱值的,只有宗寂一个人。
看来他是被宗寂带到这个佛堂里来了。
祝兰衣一想到自己又和君厌雪分开,脑壳一阵阵发晕。
他和师祖之间怎么这么苦啊,他们每分开一次,君厌雪那个路痴必定要花上好长时间来找他,不知道这次又要多久,只希望旁边的段明漪能好好给师祖指路。
祝兰衣的心口还在隐隐发痛,变异的宠爱值一直在影响他。
他始终搞不懂宗寂心里在想什么,为什么宗寂会对他产生负面情绪,造成宠爱值黑化变异。他与宗寂似乎并没有多么熟悉,可宗寂对他的感情起伏,简直可以用波澜壮阔来形容。
祝兰衣喘息片刻,努力平息自己的气息,对宗寂说:“法师,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来抓我。”
他想了想,为自己辩解道:“若你以为我是正道叛徒,大可不必,这其中有些误会,我可以慢慢给你解释。”
这时候宗寂睁开眼,祝兰衣立刻停下话头。
身披袈裟的法师,此时双目布满血丝,一双眼睛阴鸷地看着他。
这不再是慈眉善目的僧人,而是凶恶嗜血的阿修罗。
祝兰衣心惊肉跳,心想这和尚果然莫名其妙,怎么自己待着待着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他记起楚衿曾经说过,宗寂走火入魔了。
此时宗寂开口,对祝兰衣喊道:“妖魔。”
祝兰衣:“?”
什么意思,他怎么就成了妖魔了?
宗寂的声音刻板而低沉,像毫无感情的木鱼声,他继续说:“妖魔之行,该罚。”
祝兰衣想好好跟他讲道理:“我怎么就该罚,我做了什么?”
宗寂毫无以前的仁慈,就像变了个人,一一细数祝兰衣的罪行:“背叛,杀戮还有淫邪。”
等等,前面两个他勉强认了,最后一个是怎么回事?
祝兰衣简直不知道宗寂在胡言乱语什么。
宗寂站了起来,从旁边拿起一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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