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很多人都不吭声了,的确,在众人眼中,曹木是没教这个小弟子什么的,每天带着干活倒是有,送水喂鸡之类的,也是众人看在眼中的。
再加上,曹家的两亩地和房子,也都不是给了纪家,曹婆子过来闹,真是没道理。
有明白人听懂了,自然会劝着曹婆子,不让她胡搅蛮缠,曹婆子也不是真的不懂道理,就是有时候头脑发昏,她心里跟众人的看法是一样的,都认为曹木跟纪墨的师徒关系并不成立,如此,似乎也没那么立场坚定,看人给了台阶,就下了。
纪母代表纪家再次重申,他们根本不知道曹木的去向,最后还刺了曹婆子一句:“当娘的都不知道儿子去了哪里,我们这些外人又怎么知道?”
这话也是没错,其他人都在私下说是报应,曹婆子之前跟曹木的关系不好,这不,报应来了。
回村的路上,陪着曹婆子的那些妇人就说起来她往日做事的不对,这些事,以前谁都没和她说,乐得看她犯糊涂,给大家添个乐子,如今个个说起来都是军师一样,头头是道。
才在半道上,就听得同村人喊着过来了:“曹婆子,你快回家,你家都被你媳妇搬空了!”
曹婆子一听,也顾不得装可怜听道理了,脸色发白,缓了一缓,快速往家跑去,家门敞开着,里头什么都没了,就剩下院子里坐地大哭,似还被打了两巴掌,脸颊红肿,头发凌乱的曹家女儿。
“女儿啊,这是怎么了?”
曹婆子疼爱女儿,忙先看女儿的情况,对方指了指屋子,曹婆子又飞奔进屋子里头看,还真是被搬空了,除了不好搬的床,柜子桌子,凳子椅子,连厨房的锅碗瓢盆都没剩下,有一样拿一样,全都没了。
“这是怎么闹的,这是怎么闹的?”
曹婆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左邻右舍生怕沾上腥,在外头看着,还有人说是她两个儿媳妇娘家人来了,把人带东西都搬走了,他们来的人多,村人也不好拦不好管的,实在是曹家这些年过得糊涂,丈夫都没了的寡妇好生养着,还跟小叔子在一个屋檐下同进同出,让人看着就不妥当,若非曹石头那个性子,恐怕真的会有些风流话传出来。
“这是要了我的命啊,天杀的,竟是这般……”
出了房间,一屁股坐在院子地上的曹婆子嚎啕大哭,她总算明白过来两个儿媳妇撺掇她去纪家讨说法的用意了,分明是得空搬空曹家。
东西都没了,她一个老妇人,带着个不顶用的女儿,该怎么去那两家把东西要回来?就算是要回来了,又往哪里放?这房子,眼看着也不是她们的了。
买了曹家房子的是镇上的一个大户,派来收房子的家丁个个如狼似虎,哪一个都不好惹,曹婆子不敢跟他们胡搅蛮缠,被赶出来之后去村长家门口哭,最后被安排了一下,把曹婆子的女儿紧着嫁了人,再把她这个孤老婆子接到身边儿奉养。
说是奉养,其实就跟多了个不要钱的下人一样,各种杂事家务都成了曹婆子的事儿,做不好了连口好饭都吃不上。
连她女儿成了这家儿媳妇,也是要接受一番再教育的,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88章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纪母看着曹婆子退走,扶着纪父进门,一肚子的埋怨忍不住发出一声牢骚,鱼没吃到,沾了一身腥,说的就是现在这样了。
之前曹木说把家中所有都给小儿子的时候,纪家没人相信,谁家的财产都不是这一代平白来的,是祖宗传下来的,纪墨又不是正式的弟子,曹木也不是七老八十行将就木的将死之人,怎么看都没必要把所有东西都给纪墨,就是要给,还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不值得期待。
但,听到了和没听到的区别还是有的,尤其是这反转来得这么快,那人,那人,竟是早早就把房产地产都卖了,拿着钱自己跑了,剩下他们白担个弟子名头什么都没得到的,反而还要被人怀疑得到了更多,这可真是……
“哎呦,哎呦,气得我心口疼。”
纪母扶着纪父坐下之后,自己一屁股坐在旁边儿,捂着胸口,似乎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
纪大郎也是满脸的不爽,但看到母亲如此,忙上前帮着父亲,扶着母亲躺下,还询问是否要找大夫之类的。
纪墨人小个子低,在外头团团转,就是加入不进去,急得身上冒汗,想到纪母不舒服的症结,他忙道:“师父给我留了东西,留了东西的!”
“什么?”
头才挨到枕头,还没躺实的纪母侧头,硬是从丈夫和大儿子的空隙之中逮到了小儿子的身影,“他给你留了什么?”
纪大郎一脸狐疑地扭头看向纪墨:“那天最后是我去接你的,他什么都没说啊!”
纪父也怕是小儿子编瞎话,瞪着他,这种事情有一说一,可不是什么都能乱说的。
这都多少天了,曹木眼看就不回来了,不然也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所以,纪墨犹豫了一下,说:“师父教了我制琴,山上的木屋里头还有些木料,还有一块儿我已经动手开始制作的琴胚,师父说,那些都留给我……”
“制琴?”
“制琴!”
“制琴?”
三声惊呼重叠在一起,发出疑问的是纪大郎和纪母,两个一下子没明白“制琴”是什么意思,纪父是那个反应快的,扭头跟纪母解释道:“你忘了,你以前还跟我说过,王家的小姐就是学琴的,是制作那种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