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还有的就是况远日常所穿戴的了。
每一个世界都有不同,但那些价值高昂的东西,总有相似。
几乎所有的世界都有金银玉石,而这些东西的价值,也是一样的昂贵。
这些东西,在况远身上并不少见,他并不是佩戴了很多饰品,但那一两样就能显出高昂的价值来,看得出是富贵之家养出来的人物。
这样的人,远离了尘世的纷扰,住在这样少有人来的地方,为了什么呢?
来来回回,唯有一个叫做纪辰的友人,所以,交际圈只有这么大吗?
纪墨对况远,对况家,对乐师,有着太多的疑问,而这些疑问,很多都是他这样的年龄无法问出口的。
一张恍若白纸的孩子,在他知道什么叫做石头之前,是不会直接捡起地上的石头,问旁人,为什么这里有一块儿石头的。
若是在人多的地方,大家都爱说些闲话的地方,那也罢了,谁也不能限定孩子的信息获取程度到底是怎样的,可在这里,一个个下人都像是哑巴似的,从来不跟纪墨说那些有的没的,除了正经的生活所涉及的词汇之外,纪墨再没有了旁的信息获取渠道。
也就是纪墨了,若是一个真正的孩子,在这种环境中,就算不被养成自闭症,也会因此笨嘴拙舌,不知道该如何用词用字表达自己的意思。
每每想到这里,纪墨都控制不住想象力的阀门,不断地想一些有的没的,什么血海深仇,什么惊天秘密,什么了不得的身世之类的。
说到身世上,纪墨还记得自己是姨娘生的,曾经想要问姨娘怎么不见,下人可以换,姨娘,还是生了孩子,生了一个男孩儿的姨娘,总不能随便换吧。
可,“姨娘”,哦,不,“小娘”这个词对纪墨来说,也是不应该知道的,因为下人们从来不会对他说,而况远也从来没提起过自己还有什么女人。
是的,这个宅子之中,并没有一个女主人。
况远他独自一人,带着下人住在这里。
纪墨大些了之后,曾经问过况远自己是怎么来的,类似于孩子们问父母“我是如何诞生的”,这个问题,他想问的就是生下自己的那个女人如何了。
莫不是典妾而来,又被典给了别人,或者发还旧家?
“你呀,是竹林送给我的。”
况远那时候并未弹琴,却也坐在竹林前,这一片几乎被院墙包裹的竹林是他最喜欢的地点,他总是爱坐在这里,看那竹林下的景色,享受依偎着竹林的这片天地。
“本来我是想要叫你‘竹生’的,可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纪墨’更加合适。”
况远说这番话的时候,纪辰也在一旁,他看向纪辰,笑着问了一声,“阿辰觉得如何?可是‘纪墨’更好?”
“嗯,都好。”纪辰回答得全无特色,除了一张还算俊朗帅气的脸,还有那高大的身材,他的各项表现都可以说是平平无奇,哦,或许他还会音乐,因为总是拿着一根紫竹箫。
“我也觉得,‘墨’更好。”
况远露出一个笑容来,纪墨怎么看,都觉得那是皮笑肉不笑,然而纪辰并没有发现。
第677章
因纪墨第一次跟况远说要学乐时,就是见了况远弹琴,因此况远教授纪墨的时候也是从琴开始的。
“乐有八音,器分八种,金、石、丝、竹、匏、土、革、木……金为钟、镈,大乐之器,非闲时可鸣,多以礼乐,宴飨祭祀可见,非民间之乐,与罄合,不可闻之庶民……丝,琴、瑟之音,可偕可合,可自娱,可余情,可飨之天地,可传音理,雅音为乐,合乐……”
况远说起乐器来,历历在目。
两人课堂所在并未在房间之中,而是在竹林前,这是况远最喜欢的地方,坐在这里,清风朗日,竹林幽幽,自有某种风雅之气,扑面而来。
纪墨认真听讲,拂去那总是过来添扰的碎发,悄然调整了姿势,换了个方向,迎面顶风,任由那风拂过面颊,把碎发都向后拂去,不与面颊添扰。
况远侧身而坐,坐在纪墨身旁,一头长发只扎起部分,余下的那些,拢做一起,丝带扎上,放在背风一侧,从纪墨这个角度看过去,竟有些女子温婉之感,更添柔和。
“……竹,箫、箎、笛,身有多孔,其音清越,若竹林清风,上行往返,若传天际……”
况远说着,目光往天上看去,这一日天光正好,蓝天白云,那悠然浮云飘去,若有丝丝缕缕,缭绕在天际,流连忘返。
纪墨也跟着仰头看了看,只觉得迎面的清风随着自己这般动作,直接从脖颈吹到了肚腹处,一股子凉意让人缩了缩脖子,像是怕冷一般。
况远却没在意纪墨动作,而是继续说,这些知识就好像是早在心田,根本不用思考,徐徐道出,如同真言。
一教一学,又是许久,午饭时候方才散去,桌案上的茶水早已空了,况远日常,并不令人随在左右,教学时候,更不让下人靠近,直到讲课告一段落,方才让嬷嬷过来,抱了纪墨同行。
父子两人,少有一起用饭的时候,见到嬷嬷一直跟着况远走,纪墨方才知道今日是要一起用餐的。
“若要学,这饭食上,也不能再随意了。”
况远这般说着,先让纪墨看了看桌上饭食,不必看具体,只看颜色,就很是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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