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首曲子确实是好曲,曲调洒脱痛快,听后令人心旷神怡,因为两派之争,最后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地传给他,太可惜了。
牧临知道父亲的苦衷,所以当他知道顾三千与皇帝一派的人有来往时,并没有过度反对,只是提醒他不要脚踏两条船,免得惹祸上身,遭人诟病……
想来玉麒容就是那个承袭老皇帝衣钵的人,他学了这首曲子。这倒是好理解,但是为什么要在宴会上演奏呢?
“宴会上出了什么事么?”
牧临想了半天,终于问出口:“其实我早就觉得奇怪,你们分明都在会场,我不过去了一趟洗手间,怎么就到后花园去了?”
顾三千立刻朝牧临抱怨诉苦:“玉麒容给我下套,他把我叫过去,告诉我你被抓走了,逼我交出牧家军的兵权。”
牧临大惊失色:“你交出来了?!”
顾三千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牧临一把揪住衣领:“别说我没被抓,就算我被抓了,你也不能交出牧家军!你不会真交出去了吧!”
顾三千急忙表忠心:“我当然没有,我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诡计。”
牧临盯着他皱了皱眉头,松开顾三千的衣领:“算你聪明……不过,你一定答应了他什么事情,不然玉麒容不可能轻易放过我。”
牧临一边思考一边说道:“或许他做了两手准备,若你就范,他就会带我去见你,若你不就范,迎接我的就不是女佣,而是银麟护卫队……对不对?这种两手准备的套路在王万山以往的手段中算是常见,玉麒容跟他走那么近,说不定就有他在背后出谋划策。你到底答应了他什么?”
“我虽然没有交出兵权,但是答应了玉麒容会支持他。”
顾三千坐到沙发上,然后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对着牧临道:“叔叔,过来坐吧。”
牧临犹豫了一下,捡了一个离顾三千远一点的位置坐下,顾三千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不满地撇撇嘴,牧临没理会他。
“口头答应?不会吧……玉麒容竟然主动挑起两派的争斗,我以为他是个主张和平的皇帝。”
他再也不是那个记忆里会对着自己笑嘻嘻的小皇帝了,原本因为父亲和老皇帝这层关系,牧临对玉麒容就诸多包容,却没想到,在他无意识中,玉麒容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君王。
君王就是要无情,要算计人心。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又不是第一天当皇帝。玉麒容是老皇帝的第三个儿子,按照他们皇宫那套长子嫡孙继承大统的规则,也不应该是他来继承皇位。”
顾三千盯着床边香槟色的幔帐,漫不经心地说着,脑子里却不由地生出一些旖旎思绪——他们现在已经不在书房里讨论正事了,因为牧临现在是他的夫人,两个人躲在卧室里说一些重要的事反而更方便,更容易掩人耳目。但是顾三千对牧临总是容易精chong上脑,唉,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过“夫妻生活”了。
顾三千说着说着,身体慢慢倾斜,不动声色地往牧临身边靠拢,嘴里却还在说正事:“当年大王子二王子一死一失踪,叔叔就应该想到的,这些事情跟玉麒容肯定有关系。不过他们皇宫内斗,与我们总统府无关,我们只要知道玉麒容不是个好人就行了……”
他说到后面,嘴巴几乎贴在牧临脸上,后者猛地转头,便见一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牧临反应迅速,一巴掌把顾三千扇了出去:“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什么。”
“叔叔……”
顾三千只好退后,揉着自己的脸歪在一旁,变得死气沉沉。
牧临挑高眉头:“继续说正事。玉麒容不会无的放矢,就这么把我们放回来,只得到你一个口头承诺?如果他真的像你说那么厉害,那么恶毒,应该不会满足于此。”
顾三千歪在沙发另一边玩着手指,满脸不高兴,好像也不愿再说正事。牧临许久没有得到顾三千的回应,站起身作势要走:“不谈了是吧?”
“谈。”
顾三千急忙伸手拉住牧临的手腕,拉他坐下,牧临面警告似的瞪了顾三千一眼:“那就好好谈,不要跟我耍什么把戏。”
——耍把戏?他哪里敢?!
但是顾三千再不满意,也只能把这些腹诽吞进肚里,拉着牧临的手说道:“这个问题我也认真想过,我想……玉麒容应该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的答案了。”
“什么答案?”
“他设下这个局,目的并不是一举将我拿下,而是试探。他想知道你这位顾夫人在我心中地位到底有多重,想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不是牧临。”
牧临听到这里异常震惊:“什么?”
顾三千只好把玉麒容的话原本传达给牧临:“他怀疑你的身份了。”
牧临愣了许久,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他一边敲手一边自言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就说他为什么要在中秋宴会上演奏我父亲的曲子,原来是这样。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正常人不可能往这方面猜测……我也没在玉麒容面前露出任何马脚,不对啊,除非……”
“除非有人提醒过他,或者,向他告密。”
顾三千替牧临将接下来的话说出来,牧临也同时想到了这个可能性。但是他不敢这么想,因为……
顾三千见牧临脸色骤变,心里却有些洋洋得意:“告密者是唐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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