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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滩东西能不能称为尸体。
    一具没有骨肉,只剩下血管的血尸。
    无数根须状的毛细血管裸露着,如同枝叶繁茂的树木,密密麻麻,弯曲缠绕,清晰的聚拢出胖子的头部、胸腔和四肢的形状,衬着黑色的地砖,红得触目惊心。
    血管间还有几块零星的肉渣,冰块样的飞快融化着,宋瓷眨眼的功夫,那些肉渣就变成了几个气泡,无声无息的融汇在血尸身下那滩深色的痕迹里。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活生生的融解了。
    宋瓷浑身发麻,感同身受的搓着自己的胳膊,仿佛下一刻那里的血管也会爬出来。
    白领姑娘这回没叫,她直接吓晕过去了。
    剩下的人也都呆愣在原地,只有大个子还能保持冷静,仔细打量着那具血尸。
    谁,到底是谁干的?有能耐就出来和老子堂堂正正的打一架! 张弛瞪视着四周。
    我就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他就死了。冤魂索命,肯定是冤魂索命!眼镜男盯着那只还压在血尸手腕位置的金表,瑟瑟发抖。
    冤魂杀人也得有理由吧?冤有头债有主,他变成鬼又不是我们害的! 张弛愤愤的踹了旁边的墙壁一脚,两个同伴死得这么惨,他们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看见,这种感觉太窝囊了!
    密室的规则是无法对抗的。小平头怕张弛乱来,连忙提醒了句。
    宋瓷安抚性地拍了拍张弛的肩膀,张弛拽下毛巾盖住自己的眼睛,深吸了几口气,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
    赶紧查看尸体,说不定还会有线索。见张弛安静下来,小平头又心急的开口,但目光触及到那具血尸,他立刻又很怂的的移开了目光。
    宋瓷默默看了小平头一眼。
    为什么,为什么躲在屋子里也会死?眼镜男崩溃地捂住脑袋。
    2号嘴里有东西。大个子道。
    张弛凑过去,换了几个角度之后,果然在那团红色里看到眼熟的金光。白领姑娘也在这时悠悠转醒。
    2号,对不住了。张弛愧疚的对着血尸拱拱手,抄起烛台将那团东西挑了出来。
    一团淡咖啡色的锦缎。
    上面是个茶字。
    学长,对上了!是茶!张弛立刻把东西递到宋瓷面前。
    小平头长出口气,这么说,线索真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众人都不想再面对胖子恐怖的血尸,便重新回到大厅。
    可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到底是指什么?难道像个拼图似的,每样东西里藏一片,需要我们拼装?张弛疑惑的道。这线索未免也太抽象了吧?
    众人期待的看向宋瓷,宋瓷却摇了摇头,他也还没想明白。
    眼下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既然线索是这七样东西,我们就先分头把东西找出来再研究吧。小平头示意众人行动起来。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大个子无视了小平头的动作,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为什么每个死去的人身上都藏着线索?
    作者有话要说:
    备注:喜今日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这段文字摘自民国时期的婚书。
    第10章
    感觉像是某种机制或者规则。宋瓷摸着颈后的帽檐,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可惜这个软塌塌的毡帽手感不对,他别扭的摸了两下,又无所适从地放下手。
    独眼老头晚上似乎从不出现,是不是也跟这条规则有关?
    他们的死没什么共同点吧?张弛隔着毛巾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有,他们都是在独处的时候出事的。大个子道。
    好像还有一个。醒过来没多久的白领姑娘精神有些萎靡,弱弱的开口,都是在晚上抽完短签之后,响起十二点的钟声时出的事。
    钟声?宋瓷用食指的指节摩挲着下巴,回想着第一晚的情形。幽闭恐惧症突然复发掉进酒缸之前,他似乎也听到了钟声。
    我靠,这么说那座钟是丧钟?张弛惊讶的瞪向柜台上的西洋钟,不对,学长为什么没事
    事实上,那天晚上我也差点淹死在酒缸里。宋瓷解释了下那天晚上自己遇到的怪状以及大个子救自己的情形,刻意的略过了幽闭恐惧症的部分。
    他边说边踱到柜台边,在那座西洋钟上没查出其它的异样后,顺手又翻了翻账簿,上面只有第一天晚上的两笔酒账,不过金额极贵,每单都有两根金条。
    一坛酒能卖这么贵难怪老头不在乎客栈生意冷清。
    除去第一晚的特例,就相当于我们当中,每晚十二点就会死一个玩家。而每个死去的玩家身上,都藏着一条线索。另一边的大个子总结道。
    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大个子的推论细思极恐,眼镜男和白领姑娘骇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小平头的额头上冒出了冷汗,嘴唇翕动了几下,欲言又止。宋瓷发觉他脸色不对,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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