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但周牧野一向嘴欠,保不准要说他自恋。
所以他才不要主动说出口。
有些受不了此刻这般挠心挠肺的气氛。
阮宵直接把被子往脑袋上一掀,盖住,声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来:
“阿野!睡觉!”
周牧野低睫,看缩头乌龟阮宵,一下子变得很扫兴一样,冰冷声线低下去:
“为你跑了一条街,哄哄少爷我怎么了?”
“讨厌鬼。”
阮宵还把头蒙在被子里:“???”
谁讨厌鬼了?
-
半夜里,万籁俱寂。
阮宵睡梦间听到耳畔有人叫他名字,朦朦胧胧醒来,才听清是周牧野在梦呓。
阮宵困得很,还没完全恢复意识,他咽了咽口水,抬起一手摸摸周牧野的脸。
不知道两人晚上怎么睡觉的,周牧野此刻偎在阮宵身旁,脸就靠在他细腻的颈间。
可能是因为阮宵有所动作,周牧野醒了,不过显然同样没醒透,声音讷讷:“宵宵?”
阮宵懒懒地从鼻腔里发出个音节,应了一声。
周牧野轻声说:“我做梦了……”
阮宵:“什么……”
凌晨的夜里,犯困加上意识模糊,两人说话都轻飘飘的,谁都说不清是在谁的梦里。
周牧野将脸往阮宵颈间埋了埋,嗅那淡淡的橙花气息:“我梦见你走了,我在后面追,怎么都追不上……”
阮宵闭着的眼缓缓睁开,过了一会儿,再次阖上。
即便是此刻,心里也感到一阵不可思议的柔软。
周牧野:“你身上还带着从我家医院卷走的两个亿……但就是追不上……”
阮宵:“……”
不得不再次睁眼。
已经有清醒的趋势了。
“两个亿都追不上……”阮宵不理解地拧起眉,道,“你要是欠我两个亿,我在梦里能直接赶超你。”
周牧野闭着眼轻笑:“你那么喜欢钱?”
阮宵咕哝:“你不喜欢?”
周牧野一手抚握住阮宵的细颈,凑上去亲他的嘴,声音模糊不清:“唔……我还是更喜欢你……”
阮宵早已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纯白的被子里,两人跟猫一样互相依偎,迷迷糊糊地亲了又亲。
过了不知多久,又再次睡了过去。
***
阮曼玲开火锅店,最高兴的要属阮宵。
他每天训练回来都要去看一眼火锅店的后厨房,看布置得怎么样了,闻着满厨房的香料气息,直咽口水。
再等等,他就可以敞开肚子吃火锅了,或许还能建议妈妈开发一系列炸鸡的套餐,那他简直如坠天堂。
可阮宵万万没想到,眼瞅着家里火锅店就要正式营业了,云燕那边却对他下了一道减肥令。
“啊?”
练功房里,阮宵一脸懵地看着云燕,“减肥?”
这个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
“嗯。”
云燕的眼神十分犀利,从上到下地对阮宵来了次全身扫描,最后捏住阮宵一边柔软的脸颊,揪起一坨小肉丸。
“还不够瘦,把你这婴儿肥减减,可以看起来更成熟,方便以后塑造形象。”
阮宵虽说有点婴儿肥,但脸只有巴掌大小,因此根本不显胖。
但云燕有着近三十年的专业舞蹈演员经验,所以在芭蕾舞演员的形体上,带有近乎变态的苛责。
她并非病态,而是职业需要。
演员比一般人都要瘦,是为了在舞台上、镜头下给观众更好的视觉享受。
阮宵还有些懵懵懂懂,问:“云老师,怎么减?”
云燕说:“平时饮食注意点,一会儿回去前,给你列张食谱清单。”
“噢噢。”阮宵摸摸脑袋,低头想了想,没忍住,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老师……我以后还能每周吃炸鸡吗?”
“炸鸡?”云燕音调拔高,以一种震惊的眼神看阮宵。
阮宵垂下视线,大概猜到不行,于是保证:“那我以后两周……不……三周吃一次吧。”
说这话时,一脸的沉痛,仿佛为了艺术做了巨大的牺牲。
“你还吃炸鸡?”云燕却冷笑一声,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碰炸鸡了。”
“……”
阮宵惊得久久不能开口说话。
他一度以为云燕是在跟他开玩笑,但看云燕冷酷无情的样子,绝非戏言。
“扑通”一声。
阮宵跪倒在地,垂着脑袋,整个人都不行了。
他失去了一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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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燕的食谱,除了沙拉、鸡蛋,就是各种白煮肉,最多加点黑胡椒。
就算有五谷粗粮等主食,但在分量上也是绝对克扣的。
跟以前阮宵的饭量相比,现在的食谱简直就是严重缩水。
但阮宵没办法。
他怕云燕,所以云燕的话不得不听。
大概是孩子的伙食上不去,餐餐都吃得很不满足。
尤其是在学校里,沈天诚他们聚在一起点炸鸡外卖的时候,阮宵只能远远地看着,对他来说,那堪比酷刑。
因此,阮宵那几天的气压属实有点低,闷闷不乐的。
减肥的第一天,阮宵看着三两口就空掉的餐盒发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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