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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两边都静默下来。
    好一会儿。
    周牧野低声道:“宵宵,你的状态很不对。”
    “没有啊……”阮宵语调轻松,听上去很乖,“对了,阿野,忘了告诉你,云老师夸我找回情绪了,我终于知道嫉妒是什么了。”
    周牧野没说话。
    山间的练功房内,阮宵环膝坐在角落,身体一侧贴着墙壁,握着手机,不紧不慢道:“在我怎么努力都赢不了后,在我知道你背着我去见白熙羽后,我终于知道了那是什么感觉。”
    周牧野闭了闭眼,往楼下走:“我去接你,我们当面说清楚,那是因为……”
    “但那些都不重要了。”
    阮宵轻慢的一句话,让周牧野再度停下脚步。
    “我现在唯一在意的,是能不能完成我的节目。”
    练功房外柳树随风摇曳,阳光透过蓬松的枝条,在对面墙上投下黑色的影子,位置正好嫁接在阮宵的后背上,如同展开巨大的黑色翅膀。
    “阿野。”
    手机的话筒旁,水红的唇绽开一抹笑。
    “我现在感觉,好极了。”
    “所以请你……别来打扰我。”
    ***
    距离大奖赛还有五天,阮宵在练功房里没日没夜地练习。
    云燕惊叹于阮宵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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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她上次在俱乐部对阮宵放过狠话,不过才几天罢了,阮宵再做陆地动作训练时,气场和眼神完全变了。
    孤独,决绝,凌厉,叛逆。
    一举一动间都透出强大的生机。
    尽管是云燕,在阮宵表演时迈着舞步朝她直冲而来时,场边的她都忍不住后退半步。
    她完全被那种强势的气场给震慑住。
    练功房里柴可夫斯基的音乐还在继续,阮宵旋转接跳。
    云燕站在角落,紧盯住阮宵的身姿,她一手环臂,一手抚着胸口的心型吊坠,压抑住内心的澎湃。
    阮宵完美地契合了她心目中黑天鹅的形象。
    云燕再次庆幸,这首保留曲目当时留给了阮宵。
    可能她潜意识里知道,阮宵永远不会叫人失望。
    不过云燕一边庆幸阮宵表现出的极佳状态,一边又苦恼于要应付每天都要上门的周家小少爷。
    云燕不知道阮宵跟周牧野闹什么矛盾,阮宵次次都不见人。
    这天,周牧野又上门,给阮宵送来换洗衣物。
    看到是云燕来开门,周牧野往练功房的方向望去一眼。
    站在门口,也能听到那里传来的交响乐声。
    周牧野看云燕,道:“他能出来吗?”
    云燕歉意一笑,从他手中接过纸袋,道:“宵宵不愿意,可能是还有些情绪,等大奖赛结束吧,也就还剩三天了,他最近都在忙着训练,等比赛结束后,我一定送他回家。”
    因为阮宵不接电话,所以周牧野已经编辑微信跟阮宵解释过了。
    但阮宵一直没回他消息。
    周牧野淡声道:“我能进去看他吗?”
    云燕思索一会儿,道:“建议你不要这样。”
    周牧野眼一眨,望了眼别处,又朝向练功房的方向,提高声音道:“阮宵,你他妈别后悔!”
    放完话,转身走了。
    练功房里,阮宵背靠着门,团着身坐在地上,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交响乐充盈满整个空间。
    阮宵用那只还有些残破的指尖在地板上划来划去,嘀嘀咕咕:“叛徒……”
    阮宵知道那晚周牧野离开的真相后,依旧不想见他。
    在阮宵内心里,刨根问底,自始至终在意的,都是自己不够优秀这件事。
    因为达不到心中理想的标准,生出怨恨,嫉妒那些有天赋的人,在感情里也变得患得患失,充满猜忌,浑身带刺,恨不得逼退所有人,反过来又讨厌这样的感觉,变得更加怨恨,恶性循环。
    阮宵把自己缩进一个坚硬的黑暗的壳里,不愿再向任何人敞开,只有这样,他才能获得短暂的安全感。
    现在只有大奖赛这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如果依旧不能突破,阮宵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
    就算没有周牧野在身旁,他心里源源不断散发出的不服输和征服欲,已经足够支撑他前行。
    虽然,很累……
    那天夜里,已经快近凌晨,云燕熬不住先去睡了。
    阮宵依旧在练功房里练习芭蕾,只是在一个跳跃过后,突然崴了下脚,摔在地上。
    阮宵没有立即爬起身,而是仰面躺着,一条手臂横在眼睛上方,过了好半天,才有所动作。
    他一瘸一拐地来到椅子旁,将那只受伤的脚踩在上面,冷静地在微肿的脚踝上喷水喷雾,拿出运动绷带,给自己绑上。
    因为太过密集的训练,难免会有肌肉或韧带的拉伤,他的一条腿上已经打了不少绷带,理应需要休息恢复。
    但阮宵没让云燕看到,平时都用长裤挡住。
    阮宵汗水涔涔,坐在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转了转脚踝,觉得没什么大碍,继续起来训练。
    隔日,阮宵六点起床,隐约觉得脚踝处传来痛感。
    他将运动绷带拆开,昨晚受伤的脚踝当时还肿得不明显,一夜过后,却肿成鸡蛋般大小,在绷带的束缚下,紧得都有些痛了。
    阮宵拧起细致的眉,咕哝道:“别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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