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野在阮宵滑嫩的小脸上涂洗面奶。
阮宵紧闭着眼,抿着唇,又忍不住絮絮叨叨抱怨周牧野好狠心,不跟他说实话,他要自己去找医生云云。
周牧野一声不吭,拿细腻的泡沫在阮宵的鼻尖上点了一下。
不久后,直到护士送来营养套餐,阮宵才闭上嘴,闷着头用心吃饭。
反正大奖赛已经结束,为免折腾,阮宵今晚就住在医院,周牧野陪护。
阮曼玲听到阮宵脚受伤的消息后,就要来看阮宵。
但是周牧野去走廊里给阮曼玲打了一通电话,说明情况,表示没什么大碍,明天就能回家后。
而且阮宵今天累了,也要好好休息。
阮曼玲这才打消过来的念头。
挂电话前,阮曼玲突然道:“小周少爷。”
周牧野淡淡应了声。
阮曼玲似乎是挑拣了一下用词,因此再开口时,显得犹豫:“你和宵宵……我一直没好意思过问,但看网上说,你们是在一起了。”
“……”
周牧野靠着医院的墙壁,盯着虚空处望了会儿。
接着,垂下眼:“玲姨,很抱歉,让你从网上知道我和宵宵的关系。”
“欸,没有……”
阮曼玲不是那个意思。
她看周牧野平时都跟阮宵成双成对出现,而且周牧野对自家儿子,有的时候,比她这个当妈的都细致体贴,她其实早有所怀疑,但心里并没有对周牧野不放心,而且她现在事业上升期,太忙了,一直没找到机会好好了解。
阮曼玲还想说什么。
结果那边周牧野低声郑重道:“我会选个时间登门拜访。”
阮曼玲:“……”
不必这么严肃。
她真就随口问问。
***
晚上,阮宵吃好饭,周牧野扶他进卫生间里洗澡。
本来周牧野只是帮阮宵洗澡,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在浴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再开门出来时,周牧野也顺便洗好了澡,跟阮宵穿着同款睡衣。
阮宵脚上有伤,进浴室时是被扶着、跳着脚进的,但出来时,直接被周牧野打横抱出。
他温顺地耷拉着脑袋,低垂小扇子一样的长睫,皮肤滚烫,小脸艳若桃李,就连雪白的后颈都是粉的。
阮宵仿佛一尊易碎的玻璃娃娃,被轻放在病床上。
周牧野正要起身,却被一只细白的手攥住衣领。
阮宵不让周牧野起来,眼睫扑朔扑朔扇了扇,鼓起一边脸颊,伸出一根手指对周牧野戳戳戳,小声道:“说好洁身自好呢……骗子……”
周牧野低睫看他,眼角一贯显得刻薄冰冷:“要不是我洁身自好,你刚才就没了。”
“……”阮宵梗直脖子,不服气,“你……你!你强词夺理啊你……”
周牧野摁住阮宵的脑袋,往被子里塞:“睡觉。”
阮宵掩好被子睡觉前,还翘起脑袋往病房门口看了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但现在快十点了,也没人来探望他,大概是不会再有人来了。
阮宵砸吧两下嘴,叹气一声,阖上眼睑乖乖睡觉。
-
阮宵睡着后,过了一刻钟左右,病房的门被轻叩了叩。
周牧野还坐在沙发上看手机,听到声音,去开门。
肖开阳站在门外,手中提着一大包炸鸡。
比赛现场事情太多,所以他现在才到。
肖开阳往病房里稍稍瞄了一眼,压低声:“睡了?”
周牧野点头。
肖开阳叹气一声,将炸鸡递给周牧野:“没什么事吧?”
周牧野接着纸袋,摇摇头:“今天住一晚,明天出院。”
接着,他又问:“比赛结果怎么样?”
肖开阳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朝周牧野竖起一根手指。
周牧野点点头。
他不关心名次。
但明早阮宵起床一定会问。
肖开阳拍拍周牧野的肩:“那你好生看着点,我先回去了,明天过来接你们。”
周牧野跟肖开阳道别,等人走后,关上门,拎着炸鸡回到房间。
他把炸鸡放到电视机柜旁的矮柜上。
纸袋发出细微声响。
病床上,熟睡中的阮宵耳尖动了动。
周牧野松开纸袋,从微敞的袋子口冒出腾腾热气。
阮宵还躺着睡觉,小巧的鼻翼无意识翁张了几下。
周牧野看着纸袋,思量片刻,还是准备放回冰箱里,不然房间里都是炸鸡香。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身后病床上有人低低哼唧两声,窸窸窣窣动静传来。
周牧野转身。
阮宵在被子里拱了拱,似乎有转醒的迹象。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阮宵半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含混不清道:“阿野……”
周牧野走近两步:“怎么了?”
阮宵依旧处于半梦半醒间,咕哝道:“我梦到肖教练提着炸鸡来看我了……”
说着,还慢吞吞地咽了一下口水。
周牧野:“……他刚走。”
阮宵双眸微微睁开了一些,迷糊间,翘起脑袋看向周牧野:“那炸鸡……”
周牧野朝柜子上指了指:“带来了。”
阮宵睡眼惺忪,连忙朝周牧野伸出一条手臂,努力想坐起身,一脸虚弱道:“快,扶我起来,我还能吃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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