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廷鹤不知道怎么描述这种感觉,斟酌了一会儿,沉声说:“以前我万事自己来,也没觉得辛苦,后来我们在一起了,能明显感觉到有人在对我好,我不太适应,说白了就是受宠若惊。但自从你醒过来之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你好像在宠着我,把我当小孩儿了。”
祝挽星眼眸湿润,心脏上好像覆了一层酸酸涩涩的泡泡,哑声说:“我心疼你,想对你好,哥不一直是这样对我的吗,还是说——”
祝挽星抿了抿唇,尴尬的垂下头,问他:“我做得太过了,哥其实不喜欢这样?”
“没有,” 陆廷鹤立刻否认,笑着刮了刮他鼻尖:“你笨不笨,我怎么会不喜欢,就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祝挽星愣愣地问他。
“感慨我当年捡到的那个小男孩儿经过这次之后真的长大了,已经可以照顾我了。”
抛去中间误会那几年不谈,他宠了祝挽星两辈子,就是想他有朝一日能独当一面,无拘无束,潇洒自在。
可等到昔日任性骄纵的小少爷真的长大了,变得强大、勇敢、独立,在事业和情感上都能和他比肩而立时,他又舍不得了。
欣慰有,但失落也掺杂其中,可更多的还是窃喜,因为他知道推动祝挽星成长的绝大部分动力都来源于自己。
不止陆廷鹤跨越了千山万水奔向自己的心爱,祝挽星也努力了两世来爱陆廷鹤。
他们走的步履瞒珊,但一直是双向奔赴。
只需要一句话,祝挽星就看透了他内心所想,噙着笑意说:“这是哥教我的啊,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爱才能更加坚定。”
“我因为自私懦弱放弃过你一次,一次就够我疼两辈子,现在我长大了,不管未来有任何抉择摆在我面前,我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陆廷鹤。”
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低笑,陆廷鹤目光沉沉,温热的气息和话音一起落在他赤裸的颈侧:“那陆廷鹤一定不会让你后悔,他会用一辈子来证明,你选的是最优解。”
祝挽星笑得弯起眼眸,在他脖子上吸了一下,开口美滋滋地说说:“那我也是最优解,就是那种看起来就不好得分的附加题,但做了一定包君满意的厚积薄发型。”
陆廷鹤在他腰上捏一下,“我看你是诡计多端型,瞒着我搞出这么大的动作,你安排的人靠谱吗?”
祝挽星嘿嘿嘿地笑,脸上带了点心虚的赧色,“靠谱的靠谱的!那我想给哥一个惊喜嘛,当然要费点时间多准备了。”
陆廷鹤克制地笑了一声,“认真说起来我还冤枉你了,还打了你的屁股,小乖受委屈了。”
“才不委屈!就是我太后悔啦!” 祝挽星搂紧他的脖子,扁着嘴夸张地抱怨:“早知道就不把小马甲脱掉了,那我现在一定还在和哥玩办公室 play,怎么会这么快就跑来这里受冻!”
陆廷鹤嗤嗤地笑出声,伸出两根手指把他捏成鸭子嘴:“你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多少矜持一点。”
祝挽星为难地抿抿唇,老实巴交地自我反省:“那好吧,确实是我太心急了。”
结果转头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领带,非常认真的提议:“但是我一个不小心把哥的领带拿来了,一会儿完事能在车里玩一会儿吗?”
“你……”
陆廷鹤彻底无语了,被他一句话搞得哭笑不得,同时捏着那两瓣软绵气血上涌,手上一脱力差点让人掉下去。
“你能不能老实点儿,” 他声音狠戾,带着点威胁的意味:“还在外面呢,别没完没了地撩我。”
祝挽星才不怕他,瞪大眼睛 “啊?” 了一声,“天啊,都一个礼拜没见了,玩一会儿都不可以吗?”
“完了完了,一定是我没有魅力了,” 他委屈巴拉地倒人身上,夸张说:“送上门的都不要,这陆廷鹤他到底行不行啊!”
只听 “啪” 的一声,回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唔!” 祝挽星装模作样地大喊,捂着屁股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被我看穿了就动手,哥是不是想家暴我!你变态!”
陆廷鹤直接把他扛在肩上,忍着笑一连打了三掌,架小猪似的把人扔进车后座。
祝挽星发觉有点玩脱了,赶紧翻过身往前面爬,怂得要命:“我说的是完事儿再玩,可不是现在啊,陆小鸟你这个变态你得审清题干——呜呜呜!”
话没说完就被人攥着脚踝抓了回去,陆廷鹤夺过领带,温热的掌心托着那截儿纤细的小腿一寸寸往上抬,长眸微眯。
祝挽星陡然间乱了呼吸,脑袋里一片兵荒马乱,迷蒙得如坠云端。
他亲眼看着陆廷鹤抬起手,手腕上的金属腕表泛着冷冽的寒光,手指修长而充满力量,好像委身于掌心的并不是领带,而是一根皮质的细鞭。
然后那双手的主人就猝不及防凑到他耳边,刻意压低的语调将他的心跳全部扰乱。
“没大没小地骂我多少次了,是不是真等主人给你定规矩?”
…… ……
…… ……
…… ……
等宾利车身停止晃动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小别之后的亲密让人安稳,肉贴肉的律动激荡起深埋血液里的躁动,同时也能安抚那些无法言说的恐惧。
是祝挽星的恐惧,更是陆廷鹤的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