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敬遥闻言挑了挑眉,感觉事情?好像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
裴野冷冷一笑,道:“你们这不是弄了个质子,是弄了个主?子伺候吧?”
“咱们这也没法子,否则怎会?来劳烦裴将军?”那人赔着笑道:“原本明日就打算派人带他启程回京城,可他闹着不吃不喝,咱们怕路上真?给人饿死了,也不好朝陈国交代啊。”
“那你们就趁着人没饿死,给陈国还回去。”裴野道。
“裴将军说笑了,陈国此?番虽败了,但咱们大渝是礼仪之邦,哪有将质子转头就给人送回去的道理?这不合规矩啊。”那人解释道:“况且陈国此?番送来的是他们国君最宠爱的皇子之一,也算是给足咱们面子了。”
池敬遥算是听明白了,陈国为?了示好送了个很有地位的皇子过来,但也正是因为?受宠,所以这四皇子的性子有点?骄纵。
中都营这边,需要把人安安全?全?带回京城,否则有损大渝礼仪之邦的国威。
也就是说,这四皇子现在落在他们手里反倒成了烫手山芋了。
他们现在还想将这烫山芋扔给裴野……
裴野办好了事情?,没有功劳,办不好这锅就得他来背。
怪不得裴野素来讨厌中都营的人。
“这位将军,请问您怎么称呼?”池敬遥突然开口?问道。
“您是池大夫吧?”那人忙朝他行了个礼道:“在下姓俞。”
“俞将军,敢问这个陈国四皇子多大了?”池敬遥又问。
“说是十四岁。”俞将军道。
池敬遥点?了点?头道:“那他与我年纪相仿,只比我小了两岁。这样吧,我替裴将军走一趟,他不是绝食不吃东西吗?我帮他治一治。”
“你……”裴野开口?便?想阻止他,却觉自己身后一疼,被少年掐了一下。
“裴将军重伤初愈,不可奔波劳碌。”池敬遥又道:“俞将军,您给我带个路吧。”
裴野自是不想让池敬遥掺和,但对方已经将话说出了口?,他若是硬要拦着反倒驳了池敬遥的面子。况且他看少年这劲儿,似乎是心里早已有了主?意。
好在中都营离得也不远,而且这附近很安全?,倒是不必担心什么。
念及此?,裴野才算是勉强同意了,没再?横加阻止。
“我让裴青跟着你。”裴野开口?道。
他说罢朝外头的士兵吩咐了几句,没多会?儿工夫那人便?将裴青叫了过来。
此?番裴野没回去,身边便?只留了裴青和另外几个亲兵。
来了伤兵营之后,他嫌几人跟着自己碍事,便?将人打发了去营中做些杂活。
“将军。”裴青小跑着过来,朝他行了个礼。
“你再?带几个人,保护池大夫。”裴野道。
裴青闻言忙应下了。
俞将军原本还想再?朝裴野多磨几句,但眼下这情?形,看来是没戏了。
俞将军带着池敬遥去了中都营。
因为?池敬遥此?前给他们赠过一些药,所以中都营的对他很是客气。
“人就在里头,麻烦池大夫了。”俞将军将他待到?一间营帐门口?道。
裴青推开门,背着池敬遥的药箱,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帐内的榻上躺着一个少年,看着十四五岁的年纪,想来就是那个陈国四皇子了。
他从昨晚便?开始绝食,这会?儿大概是饿得狠了,躺着榻上都不愿起来。
“你就是裴将军?”四皇子目光落在池敬遥身上问道。
池敬遥闻言差点?笑出声?,合着这四皇子口?口?声?声?仰慕裴野,竟连裴野什么样都不知道。
“你笑什么?”四皇子拧眉道:“你不是裴将军……你长得太漂亮了,一看就不是会?打仗的人。”
他说着将目光看向裴青,问道:“你是裴将军?”
“他确实是裴将军。”池敬遥道。
裴青如?今是裴野的副将,又姓裴,是名?副其实的“裴将军”没错。
那四皇子目光在裴青脸上打量了片刻,开口?道:“看着也没那么凶神恶煞。”
“提醒一句,这位裴将军可不是你仰慕的那位。”池敬遥道。
他原以为?这四皇子是个多难对付的人,如?今见他不过是个懵懂少年,倒是不忍心哄他。
“我不管,我要见裴将军。”四皇子怒气冲冲地道:“你们都走,裴野不来我就不吃饭不喝水,直到?把自己饿死。”
池敬遥慢条斯理地接过裴青身上的药箱,朝四皇子道:“四殿下很有志气,令人佩服。不过这绝食是个力气活儿,还是得保重身体才能?绝食到?底。若是殿下身体撑不住,绝食一天就病倒了,那岂不是前功尽弃?”
四皇子显然早就饿得难受了,他从前在陈国皇宫里也经常闹脾气绝食。
但那个时候顶多是闹一顿饭,不出半日,他父皇或者母妃一定会?妥协。
这一次,他饿了好几顿饭,原本早就受不了了。
但被池敬遥这么一激将,他顿时又生出了几分倔强来。
“所以,殿下若真?有心绝食,请让在下帮您一把,略施几针,保您能?多绝食个好几日。”池敬遥道:“当然,若四殿下怕自己撑不住,那就算了。”
四皇子闻言忙道:“你少瞧不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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