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如实回答:“我二哥,怎么了?”
武家老二啊……
傅泽用筷子夹起一根“菜”:“这个是什么?”
老四不解:“野菜啊。”
“你确定是野菜?”傅泽把碗筷递给他,“我怎么看着不太像。”
武家老四正要说“你这小少爷懂个屁”,但想到岳千星守在监控屏幕前,又不敢骂,只能不情不愿地把碗筷接过来:“大少爷你这就不知道了吧,这种菜很常见,我小时候经常——咦?”
他说到这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拿起筷子仔细地分辨了一番这所谓的“野菜”后,顿时大惊失色地把碗筷丢出去:“这东西不能吃,吃了会死人的!”
碗毫不意外地在地上摔个粉碎,外头的三人听见动静,又马不停蹄地跑过来看。
“这又是怎么了啊?”
武家老大头疼地钻进一个脑袋来,先看一眼傅泽,确认对方安然无恙后,才苦大仇深地打量起山洞内的情景,看到地上的碎碗,立刻对着自家弟弟怒目而视:“你把碗砸了干什么?!”
武家老四还没能从毒草的冲击中清醒,神情恍惚地说:“这,这饭菜有毒,刚刚傅泽差点就吃了!”
傅泽心想他倒也没有傻到这种程度,那草闻起来就有股怪味,连泡面的味道都没法把它掩盖过去,再加上是武家老二做的饭,那十之八九是有问题的。
武家老大和老三将信将疑地蹲下来,拿起筷子,将掩埋在碎瓷片和面条里的草扒拉出来,只一眼就确定老四所说非虚。
他们俩用无法理解的惊诧眼神看向目光躲闪的老二:“你为什么要下毒?”
武家老二盯着火光,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被蒸发了,紧张到冒汗:“我,我认错了!”
“你怎么可能认错。”武家老三一下就站起来,推了他一把,“我们四个人从小开始就找野菜吃,几十年下来,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能不清楚吗?!就算是这么多年在牢里蹲着,也绝对不可能忘的!”
老三正在气头上,这一推没控制好力气,于是老二被推得撞在墙上,后脑勺生疼。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把,入目是一片腥红,脑子“嗡”的一声,被恐惧与愤怒点炸了,想也不想地把自己弟弟推向火堆:“你想杀我?!”
武家老二毫无防备地被这一下推得后仰倒下。出于身体的本能,他下意识地将手撑在身后,想要防止自己摔倒,谁知却因此把双手埋进了烧得正旺的篝火里。钻心的疼痛咬住他的十指,沿着经脉与血液爬向他的心脏。他打了好几个滚才停下来,抱着手不停哀嚎。
这突如其来的兄弟阋墙,让武家老大和老四瞠目结舌,直到老二痛喊出声时才如梦初醒,一个帮忙按住还想再动手的老三,一个忙着查看老二的伤势,山洞里乱作一团,挤得傅泽不得不推着磨盘往山洞外走了几步,给四兄弟腾出位置。
真是一出好戏啊。
傅泽坐在磨盘上,单手拖着脸颊,津津有味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一点也不为此感到心虚。
这四兄弟都不是什么好人,贪财又狠毒,就连亲兄弟都下得去手。要不是长得太丑,傅泽都快怀疑岳千星才是他们的儿子了。
或许这就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被他这样评价的岳千星,透过监控视频看见这乱糟糟的局面,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砸了。
这四个人怎么还内讧起来了?尤其是武家老二,居然还想对傅泽下毒?
他表情狠戾地摸着腰间的蝴|蝶|刀,久违地动了杀心。
但很快,这股冲动就被身后杂草丛中传来的窸窣声惊起,并因此转移了目标。
岳千星猛地将屏幕往下一扣,转身把来人扑倒在地,一手恶狠狠地掐上了对方的脖子,另一手抽出了刀:“什么人?”
他说完后,才看清这张青紫交加的脸,当即表情微妙起来,语气森然:“怎么是你?”
被他按住的,不是别人,正是时见钦。
时见钦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冷笑:“我怎么可能丢下阿泽一个人,自己跑掉?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白眼狼,别想对阿泽做什么坏事。”
岳千星对时见钦的狠话不屑一顾,拿着刀狠狠地拍他的脸,满意地看着对方因此而疼得面容扭曲:“就凭你?大画家,你是不是对自己的身手有什么误解?”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用不着你提醒。”时见钦抬手,本想抓住对方的手,不想再被羞辱,谁知道却阴差阳错地撞上了刀尖,当即被划开一条口子,血一下便流了出来。
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时见钦愣了一瞬,随后惊惧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伤口,攥着手腕开始发抖:“你居然敢划伤我的手?”
岳千星听了这句话,笑容加深:“就破了层皮,你都怕成这样?”
他恶狠狠地把时见钦受伤的手重新拽回来,死死地握在手里,让对方无力收回,嘴角挂上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意。
“你要不提,我都忘了……”
“你就是用这双手,背地里像个变态一样,画了阿泽那么多年?”
时见钦一怔:“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岳千星在时见钦恐惧万分的注视中,把刀尖抵在对方的手背,咧嘴一笑,“很简单,给你家保姆塞点钱,装成你的狂热粉丝,让她帮我开个地下室的门,拍几张照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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