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的双亲,因为车祸意外去世了。
他不寒而栗:“难道我爸妈的死, 也和那群人有关系?”
只要他爸妈不在了,留在国内的自己还小, 谢哥是养子, 都无法继承家族,所以大哥被迫回国,撑了几年,并培养谢哥, 等到谢哥能独当一面后,再死遁脱身,蛰伏起来。
这么一来,所有事都说得通了。
总觉得,大哥现在的处境更危险了。
周旋了那么多年,才有的“最终一战”,方万一来个鱼死网破,怎么办?
一只温热的手落在头顶,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傅泽吓了一跳。顾唯昭不知何时将车停在了路边,正一脸无奈地看过来:“先别想这么多。秦哥不是说了嘛,那群人不会好过的。相信你哥,他敌人非常了解,但敌人却潜伏在暗处的他知之甚少。”
“更何况,他现在可不是孤身作战,还有许多队友,背后还有可靠的国家。”
“你现在呢,只需要把国内的事情弄好,等你大哥回来,一起过年。”
“别忘了,咱俩还得过你哥那关呢。”
顾唯昭故意露出幽怨的表情,配上他的俊脸,违和感十足,惹得傅泽忍不住,笑得捂肚子:“你可别胡说啊,挨揍肯定只有你一个人。我是不会陪你一起的!”
“古人说得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嘶!”顾唯昭的话说到一半,被大腿上的疼痛硬生生中断,“阿泽,错了错了!”
傅泽收回手,冷笑:“你要再不开车送我回家,我就让你今天提前感受一下被我哥揍的滋味。”
这么一闹,傅泽心中的愁绪彻底消散无踪。他伸了个懒腰,看着车窗倒退的风景:“说起来,也不知道戏凌云那边招得怎么样了……”
顾唯昭回答:“都好几天了,再怎么嘴硬,该招的应该也招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应该要等岳千星和时见钦被捕后,核一下互相的供词,再作定夺。”
“唉。”傅泽叹气,一脸头疼,“希望这三个人别再负隅顽抗了。让大家过个好年吧。”
被他俩这么惦记着的戏凌云,现在的确不好过。
当然,这所谓的“不好过”,取决于戏凌云自己的认知。
他竭尽全力,让自己在坐得端正的同时,又能避开旁人的目光。
但很显然,两者都几乎无法办到。
只因他现在身处的并不是什么豪华酒店总统套房,而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临时羁押房间。
除了一张桌子,几个凳子,外加一个大通铺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东西了。
更糟糕的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待在这里。
双手纹满了骷髅头的精壮男子,睡在戏凌云的左手边,不时投来不怀好意的目光。
坐在戏凌云右边的,是一个时不时就会哆嗦一下,发出神经质笑声的骨瘦如柴的男人,偶尔视线与戏凌云上,就会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惹来外头监守人员的注意与呵斥后,才能勉强安静下来。
戏凌云浑身难受,也问过监守人员,自己能不能换个单人房间,却只得到一个否定的回答:“逢年过节的,哪儿还有那么多单人间。你要是不睡不着,要么老实交代,要么……我们帮你把床搬出去?”
这话一出,旁边两个人瞬间扭头,死死地盯着戏凌云,看得他心里发毛,乖乖地坐了回来。
这儿就一张大通铺,搬出去了,三个人都睡不成。
而因为这次的申请调换房间失败,戏凌云成功“惹火烧身”,两个临时室友本来与他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突然就他感兴趣起来。
纹身男人嬉皮笑脸地问他:“我好像看过你的演的电影。”
戏凌云熟练地挂上客套的笑容:“是吗?谢谢支持我的票房。”
“那你可谢不了。”纹身男人嗤笑一声,“我从来不去电影院,都是在家搜网盘资源的。电影院人太多,还有监控,怕是一去就被抓,回不来。”
戏凌云笑容凝固,好半天才干巴巴地回答:“是,是吗?那……那多谢大哥喜欢。”
“谈不上喜欢吧,也就你的片子资源多一点。不过你是咋进来的啊?娱乐圈也跟我干的这行一样危险?”男人见他表情不劲,顿时更觉得好玩,甚至故意往戏凌云的方向挪了一下身位,两人紧挨着睡在了一起。
戏凌云整个人僵住,下意识地往旁边挪,避开方:“大,大哥你是干的哪一行?”
“嗐,不是什么正当职业,就帮人收收债,听话的就算了,不听话的就打一顿。不过有一回被欠债的孙子打破了头,脑子一热,就把孙子全家杀了,还放了把火,顺便把整栋楼都烧了,大冬天的晚上,死了几十个人吧。”
他说得轻描淡写,戏凌云却听得心惊肉跳,又往右边挪了一大段距离。
接着,他就听到了一阵嘶哑的,神经质的笑声:“你靠近我干什么?你喜欢我吗?”
戏凌云打了个哆嗦,惊恐地扭头,与右边骨瘦如柴的男人上视线。
方见他看过来,一双瘦得凸出来的眼睛瞪得更大,眼球都快掉出来似的:“你喜欢我,那能不能帮我做件事?”
纹身男人“好心”开口:“建议你别答应,他也是个杀人犯,还是个变态,最大爱好就是把漂亮的人活着剥皮,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你长得好看,他一进来就盯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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