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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白骨,还有原本独属于人类的神经系统、血管和皮肤、肌肉组织都在缓慢地生长,逐渐覆盖列车车体,使这辆发生过重大事故的列车车体变成一只半机械半人类的怪物。
    岑今踹断几根白骨钻进几乎密闭的车厢里,脚底踩到湿漉漉的粘液有点恶心,便用重力薄膜裹住跑鞋踩在粘液上行走。
    列车内部构造和峡谷上方飞奔的列车构造一致,只是内部损坏严重,一片狼藉不说,还有干尸、肉泥、白骨和透明皮肤组织遍布,粗略一眼还以为是某些大型动物被肢解后的内部。
    他率先前往最后一节车厢,里面都是杂物,角落里堆满无数焦黑的箱子,和莱妮交给他的那只黑箱款式一样。
    将其打开,里面飘出一堆呛人的灰尘和黑色灰烬,扫干净后露出底部焦黑的十字架和一本完好无损的圣经,岑今将十字架和圣经拿出来重新安置,然后将其他黑箱全部打开,里面装满瓶瓶罐罐。
    瓶罐里都是焦黑色黏腻物体,根本看不清原样是什么。
    岑今试着打开一罐,恶臭顿时弥漫车厢,恶心得干呕,赶紧将盖子拧回去才止住恶臭。
    查询一遍没发现特殊物品,岑今转身离开,当他走到门口时忽觉不对,虽然不能确定莱妮这四口之家是否脱离循环,但他们的行动轨迹未曾脱离这节车厢,说明至少九成九的可能性,这里就是他们的葬身之所。
    既然如此,莱妮四口之家的尸体在哪?
    岑今操控杂物全部漂浮于半空,仔细搜寻半天,没能找到四口之家的残骸,骨头、肖似肉泥或衣服等物体全部没有。
    至少三百年后的白骨才会易干易碎,这才三十年,总不可能风化了吧。
    这时丁燳青悄无声息地出现,低头跨入车厢内,围观漂浮在空气中的瓶罐说道:“比想象中还狂热的宗教分子。”
    哪里看出狂热?岑今脑中白光一闪,猛然将目光定在大小不一的瓶罐,绕了一圈仔细查看,终于从一个半米来高的瓶罐里看出点端倪。
    原来这半米高的瓶罐里竟然装着人类的躯体和头颅,被某种液体腐蚀得不成型,还是颅骨特殊才辨认出来,最可怕的是半截躯体内部显然空的,内脏被挖出来另外存放。
    车厢内几十个瓶罐全都装着人类肢体和内脏,合算下来估计能凑出一个四口之家。
    岑今头皮发麻:“难道莱妮一家不是被混进列车的屠宰之家所害,而是自杀,还互相分尸,将尸块藏在箱子里?”
    丁燳青:“最古老的燔祭就是将没有残缺的祭品洗干净,放血杀死,剥皮、切成尸块,将肉、内脏和头放在一起烹煮,后来才衍变成全兽火烧。”
    岑今:“莱妮他们把自己当成燔祭?”
    丁燳青:“耶和华考验亚伯拉罕的诚心,叫他献祭亲生儿子,对狂热宗教分子而言,没什么比献祭亲人和自己更加能够彰显他们的忠诚。”
    岑今:“必定有人充当屠夫,屠夫最后怎么死的?”他想象不到人怎么分尸自己。
    “不难做到,就看当事人够不够狠。”丁燳青挥手,手掌上扬下摆,盘旋半空的物体整齐归类放置,清出一片空地,空气中的灰尘逐渐凝聚出人形。
    只见这人形的左手高高扬起,猛地插进腹部的位置然后划开十字,右手将里面的脏器全部掏出,一一放进面前的玻璃瓶罐,接着手起刀落,砍下肢体,最后斩下头颅。
    剩下光秃秃的躯干和头颅摆放在干净的车厢正中间,面前则是一组鲜血写出来的单词,突然车厢门由外打开,外面有个裙装萝莉蹦跳进来,乍见车厢内血腥的一幕愣住,随即尖叫、瘫倒在地。
    很快就有一个女人冲进来,良久缓过神,将女孩抱出去,在车厢里安静徘徊一阵,盯着鲜血拼写出来的句子放声大笑,竟然按照请求将头颅和躯干收拢进玻璃瓶罐,再将所有瓶罐藏在黑箱里,牢牢锁住最后一节车厢。
    岑今紧皱眉头:“这是时间回溯?”
    “不算时间回溯,用比较贴切的形容应该是场景还原,时空中的任一物质都具有记忆,类似摄像机,找到开关然后播放就能看到它们记录下来的记忆。”
    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困难。
    无所谓、不纠结,知道曾经发生在这节车厢里的真相就行。
    话说回来,莱妮这四口之家爆料的全过程都没说他们怎么死的,不是被屠宰之家杀害,也不是死于列车坠毁焚烧,而且他们身上刀痕斑驳。
    如此一来,丁燳青还原的场景可以确定就是真相。
    “最后的自杀者身材中等,及肩长发,符合外形条件的人只有莱妮一个。”
    那个外表清纯靓丽的女孩生前杀害并分尸家人,最后一刻冷酷地割开身体、掏出内脏还将自己分尸,即使是魔鬼估计也对自己下不了手。
    “自杀和残杀亲人在圣经里都是重罪,极端信仰的四口之家怎么会明知故犯?”岑今喃喃自语。
    丁燳青:“耶和华是唯一的神,崇祂、敬祂是信徒第一诫,当他们将自己视为羔羊献给神明,就已经获得谅解,不算原罪。”
    “神明这么想的吗?”
    丁燳青笑了笑,没有就此做明确的答复,只说:“重要的是四口之家这么认为就行。”
    岑今额头和背部已经渗出密密的冷汗,心脏慌乱的感觉像丛生的杂草,无可抑制、无处发泄,他明白是车厢里尖锐的极端情绪不知不觉侵入大脑和心脏,极短的时间内已经影响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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