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母耳说着‘撤销’二字,如离弦之箭射向高空的岑今:“穿刺。”
便有残余的植物种子瞬间发芽无限生长出尖锐的尖刺,地面的灰尘和盘旋在半空中的灰尘迅速凝聚成坚固的石枪……所有能用的、可用的物体尽数化为尖锐之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岑今。
噗嗤的闷声响起,即使强悍如岑今也无法躲避规则之下的攻击,及时说出‘盔甲’二字保护致命部位,对准撒母耳说:“枪杀。”
不远处的战场,或死或顽强战斗的诸天使,以及迦南众神、昆仑众神手中枪械,先进的、旧式的枪械全部受规则吸引,对准撒母耳射击。
规则保护下的岑今即使处于靶子旁边也不会被击中,反观撒母耳,其小山般庞大的身躯几乎被炸成碎片,虽然很快恢复原状,却失去先机,被岑今夺去更多规则。
连续数道致命的规则落到头顶,撒母耳忙于自保,无法主动攻击,岑今便将矛头对准诸天使:“湮灭。”
撒母耳刚想开口,岑今提前一步抓起一条光柱,如捞一缕流云,将其反打向撒母耳:“疲劳过度。”
疲惫在顷刻间蔓延撒母耳全身,数秒之间,诸天使湮灭,化为狂暴的能量云聚集在罗马上空,众神见状,急急撤退至丁燳青身后,避免被撒母耳迁怒。
战场一下清空,偌大的废墟中,只剩下撒母耳和岑今。
撒母耳目眦尽裂,脸色阴沉地瞪着岑今:“这就是你能掌控的规则?”
岑今双手交握,置于腹部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撒母耳,他不知道此刻的姿势、神态有多像丁燳青。
撒母耳的精神力覆盖罗马甚至更远的地方:“不是山海昆仑,也不是超凡之术。告诉我,为什么你能触碰规则?”
岑今闻言,陷入深思,摊开手掌,望着掌心,目光逐渐飘远,为什么能触碰规则?
因为窥见真理,所以接纳规则。
撒母耳焦躁地催促:“说啊!”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祂辛苦筹码数千上万年,不惜强行剥离自身力量,将其分割成四份分置各地,就为了将自身的意识(也可以说是灵魂),将它和强武融合,既要防止强武的强大意志吞噬,又要反过来小心翼翼地融合、吞噬强武,期间遭受的痛苦不亚于对灵魂的凌迟。
不是几年、也不是几十几百年,而是成千上万年的凌迟!
如此一番苦痛折磨才换来规则的接纳,凭什么岑今一个人类能那么轻易地掌控规则?
明明半小时前,还是个必须依靠强武和超凡之术才能勉强摸到规则的爬虫,究竟发生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机遇?
“说啊!!”
撒母耳像头发狂的野兽,双目赤红地咆哮,声势如万丈海浪瞬间将地面和高空雷云劈裂,留下深深的沟壑。
岑今不慌不忙地回答:“顿悟,得道。”
撒母耳:“什么?”
岑今:“自然而然地接纳,从而掌控。天人合一,顺其自然。”
撒母耳只觉得荒谬:“荒唐。”
祂认为是黄毛耍祂。
“你骗我。”
撒母耳愤怒地闪现在岑今面前,几乎失去理智地肉搏,拳拳到肉,肥胖的躯体异常灵活,竟比擅长体术和刀剑之术的岑今还厉害几分。
空中不时坠落‘流星’,地面坍塌的深坑一个接一个,战场转移至罗马周边的城市,新的废墟不断被制造出来,用作直播的战列舰不慎中招而摧毁,镜头逐一减少,最后只剩距离最远的一艘战列舰还兢兢业业地工作。
观望战争的人类全程吊着心脏,紧张得肾痉挛、胃抽筋也不敢移开眼,活着的信念、人类必胜的希望极为纯粹,凝聚成强大纯净的信仰之力,汇聚于黄毛一人身上。
撒母耳的拳头砸向岑今的脑袋,后者心随意动,给头部施加盔甲的规则,可撒母耳在挥过来的拳头上施加‘破甲’和‘疾速’的规则,重击岑今的太阳穴,而后旋身一记膝盖如泰山压顶般击向岑今胸口,使其迅速坠落地,再施加‘深海状态’的规则,迫使岑今短时间内无法回手。
撒母耳衣衫残破,颇为狼狈,身上被规则制造出来的伤口恢复缓慢,当然岑今也没好到哪里去,太阳穴被击中,不死也脑震荡,右眼青紫,额角被规则削落一块皮,迟迟无法愈合。
“顿悟就能掌控规则?哈哈哈……”撒母耳狂笑一阵,骤然冷脸:“好!我就当你顿悟,当你一念能成佛、能成神!看是你顿悟的道厉害,还是我的规则先你一步毁灭地球。”
“你想……做什么?”
深海状态下,岑今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艰难。
撒母耳:“你我共享规则,难分胜负,天生仇敌……对,如你所愿,如迦南众神所愿,我认祂们的预言!我认你是我的生死仇敌!但我不认预言结果——继续纠缠下去,时局只会对我不利。”
“所以?”
“一招定胜负。”撒母耳说:“我看得出来,你的状态维持不了多久,但也足够耗掉我一半的能量,而我头顶还有丁燳青盯着。我既然分食不了人类的信仰,也不会让你们好过!”
撒母耳张开手,分别看着指尖的光柱,而后扒开衣服,撕开胸膛,却见里面遍布机械肌肉、机械神经和机械血管,而在一堆冰冷的金属中,竟有一颗鲜红色的、蓬勃跳动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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