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冠刚才还和宿无维在厮混,发冠也被这人不安分的手拆了个干净,此时鸦羽似的长发披在肩上,竟然显出几分比宿无维更甚的阴鹜。
神医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医书都跟着掉在跟前的了地上。
谢无冠低头看了眼那医书,果然看见了熟悉的能量波动,冷冷笑了一声,鬼力便毫不客气地扑了上去,将那上面的能量吃了个一干二净。
神医被他这一声笑唤回了声,正不知如何是好是,还是住在他院里的柳五闻声而来,才让神医自然下来。
两人都没看见院空上肆虐的鬼力,宿无维却看见了。
肆虐的蓝光将天空都映照得妖异起来,其中谢无冠身边的最为深沉,鬼手般徘徊萦绕,好像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噬掉。
宿无维心惊胆战,下意识想伸手拉住人,可想起刚才自己看见的人又觉得自己不配,只好眼巴巴地瞧着他。
他咬了下唇,愤恨地想他倒要看看自己看见的是谁,找到了就抓起来杀掉。
柳五 看见“啧”了一声,伸手就要拉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却不想两个人都一起避开了。
柳五愣在原地,心想这两人是闹什么别扭。
谢无冠却眯了眯眼睛。
他刚才在床上就觉得不对劲,此时盯着宿无维回避的动作,开口缓缓道:“宿无维?”
宿无维被他连名带姓叫得一个激灵,闻言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他,叫柳五看着都不忍追究。
却不想谢无冠对他似乎早有了抵抗力。
他将鬼力在自己身上涤荡一遍,确认没有管理局动的手脚后,才伸手摁在了人的发顶上,声音里带着警告:“怎么回事?”
宿无维眼睁睁看着那幽蓝色的鬼影在谢无冠身上绕了一圈,又嘴馋一般收回身子立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是真的出问题了,一面昏昏沉沉地咳,一面还得回话:“我就是,生病,头疼得慌。”
神医大惊失色,连忙重新抓起他的腕子把脉 ,嘴上还问:“疼?怎么个疼法?真的疼?”
谢无冠表情也淡了下来,问他:“真的疼?”
”
宿无维被谢无冠惯坏了,从小也都是自己扛的性子,此时咬死了疼不改口,惹得谢无冠松开手,冷淡地道:“这样吗。”
谢无冠将手放下 后就退远了些,看的宿无维一阵心凉。
另一头的神医着急忙慌地把完脉,做好了准备施针后,做了好几次心理准备才敢对谢无冠道:“麻烦你,来摁着他。”
谢无冠冷淡地笑了一下:“不了吧,他会头疼。”
大家一下子愣住了。
宿无维慌了,顾不上在神医他们面前的样子,急着伸手去拽谢无冠的衣角。却被人轻飘飘避过。
他急的不行,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是头疼...不是因为摸你才头疼的。”
谢无冠昳丽的眉眼没有什么表情,脸侧的黑发显得他肤色冷白,简直像个行走的恶鬼:“我看不见么。”
这是说他刚才躲开的动作。
宿无维此时完全想不到倒打一耙,说谢无冠也躲开了,只是急红了眼睛,随后正人都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我错了...”
他声音小小的,很委屈的样子:“我头不疼。”
神医拿着针倒吸一口凉气。
谢无冠问他:“还要和谁说?”
宿无维僵硬地扭过头,对神医道:“我头不疼...”他咬了下牙:“麻烦你重新再诊一次。”
神医从来没受过他这样的待遇,自己也僵硬的不行,嘴上道:“好、不麻烦,就是刚才第一次那一套就行了。”
宿无维于是转回头看谢无冠,见人还是站得远远的,只好忍着委屈不再开口。
不能再惹他厌烦了。
宿无维哑声让神医开始,自己疼得发抖也不乱动,只是从头到尾都低着头。
到了后面,宿无忍不住了,柳五只好上来帮他压着身子,眼睛滴溜溜地在两个人之间转,碰到谢无冠的视线后,连忙收了回去,总觉得自己的眼眶凉飕飕的。
谢无冠收回蠢蠢欲动的鬼力,不轻不重地敲打了一下这不听话的东西,才感觉自己的脑子慢慢冷静了下来。
那头柳五忽然很大声又刻意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谢无冠跟着看过去,发现宿无维哭了。
他一点声音也不出,只死死低着头,小小的泪珠往下砸。
掉在衣物上,便晕染开一块小小的水渍,才让人惊觉这人的委屈。
连柳五都心疼得不行,没想到听见谢无冠道:“哭了?”
宿无维觉得丢脸,死不抬头,手臂上都用力绷出了青筋。
谢无冠于是走近了几步,半蹲下身子,白色的衣尾扫在地上,黑发顺着动作垂到了身侧。
他浑不在意,反而从下往上对视宿无维蕴满晶莹的眼睛,缓声问道:
“我上次是怎么对你说的?我说了没有耐心再教你第二次吧。”
施针结束,神医小心地抽回了针,结果下一秒宿无维的泪珠掉得更凶了。
他手足无措,对着剩下的针不敢下手。
谢无冠懒懒往上瞥了一眼,道:“直接拔了,没什么事情。”
神医看不下去了,壮着胆子开口:“我说,刚才你也躲了,就不要这么凶我们小小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