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闲翻了个白眼:“你被揍可能性更大。”
宋凌屹也幽幽补充一句:“你伤了一个,第二天你就能带着宋瑾岸的尸体回去。”
“这怎么可能!”
“他们敢杀人?!”
“就不怕坐牢吗!”
“我们要不要报警?!这里的人真说不定……”
“你们别自己吓自己好吗,要是他们随便杀人话,之前来这的外地人怎么都完好无损的回去了,那些人走的时候你们不都看见,再说,真要杀人他们那么多人我们还能反抗?人何必还召集起人来帮我们找人这么麻烦?这里又没监控啥的……再说为啥杀人,一点动机也没有……”
“这也说不准好吧!坏人郊 醣 團 隊 獨 珈 為 您 蒸 礼还会把坏写脸上吗?”
宋瑾州还没说什么,被刺激话题挑拨起情绪的三个年轻人率先躁动起来,你一句我一句各执一词都差点吵起来,吵来吵去,真当他们察觉到什么不对?不过是情绪上的发泄而已,说那么多也没见谁真的想离开这地方,想去报警。
“你们不要耸人听闻!”
突然一道陌生又充满愤怒的声音穿插进来,压过了那激动的讨论声。
三个年轻人齐齐转头看过去。
院子里挂着灯,却照不亮所有的地方,就在那昏暗的角落里,正坐着一个人。
那是宋瑾州说过的自己一人独身来此的外地姑娘,就住在村口那户人家里,宋瑾州也没和她说过话,只是在一次路过她所住的院子时,听见她几近崩溃的哀求,她是来这里买东西的,但似乎价格并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宋瑾州也只是听了一耳朵便离开,随后就没怎么见过这姑娘,那对中年夫妻也一样,除了一同到达这村子的那天,看着夫妻两神情愁苦的下了车,之后就再无相遇之时,唯有这几个青年,自从来了就吵吵闹闹的,想不注意到都难。
年轻人们打量的目光落在姑娘身上,但对上视线时又惊慌的收了回来。
说实话,这姑娘眼神实在怵人。
复杂又疯狂的情绪涌动在其中,浑身上下都环绕着一种不安定的气息。
有些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憔悴,眼下青黑嘴唇干裂,过分消瘦的脸颊显露出几分攻击性,干枯毛躁的头发也没有好好打理,凌乱之下拧成一股股的搭在额头上,隐隐遮住了半只眼睛。她一直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存在感的坐在所有人后面,这会儿突然被人注视着,不知是紧张还是压抑,她发白的指尖扯着自己的外衣缓缓将自己蜷缩起来,微微下垂着头颅,眼珠子上翻死死的盯住了谁,莫名的阴翳诡异。
萧黎怕这些人单独一人再出事,处于好心就让年轻人去请。
那对中年夫妻没来,在俞闲意料之中,倒是这个姑娘主动跟了过来,有些奇怪。
“这里的人都挺好的!”
“无凭无据的事你们凭什么污蔑人!”
“看你们也是受过良好教育的,不知道什么叫做尊重别人吗?!”
“人还帮你们去找人了,真是一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尖锐的控诉一句接一句,仿佛一把刀子直刺心间。
旁的几个年轻人被她的爆发镇住,神情讪讪的面面相觑,挪了挪凳子往边上靠了靠,没想着与一个情绪明显不对劲的女人争论什么,他们互相紧紧挨着,但又忍不住好奇,偷偷打量的目光游移在两方人之间。
这姑娘针对的好像不是他们……
那过分激动的反应和死死盯着人的模样,透着几分怵人的疯癫,让他们不由得怀疑这几人之间是不是有仇,不然这姑娘的愤怒由何而来,难道真只是看不下无凭无据的诋毁一时正义的维护?
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比起愤怒,那仿佛要将人撕碎的憎恨才更令人心惊。
叶栗从厨房走出来,端着热好的烤鸡,似完全没察觉到现场一触即发的气氛,一路走到直溜溜盯着他手里烤鸡的俞闲面前,把盘子往面前一放,带一次性手套的动作都有些迫不及待,俞闲一手揪下鸡翅膀放嘴里一咬,虽然皮已经软了没刚出炉时的焦脆,但味道依旧安抚了他的内心,眯起的眼和鼓动的腮帮子,一脸满足的愉悦。
这是个狠人。
三个年轻人看了眼似乎更愤怒的姑娘一眼,很没出息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人吃得也太香了吧!能不能给这姑娘一点面子!
在俞闲这里踢到铁板的姑娘并没有放弃,执着的看向另一个人,那样子与其说是希望这些人意识到错误,更像是借此机会寻找一个发泄的对象。
一副病入膏肓模样的宋凌屹,似乎戳中这姑娘某根敏感的神经。
刻薄的话语脱口而出:“像你这样要死的人,别人还有必要对你下手吗?让你等死不是更好?”
俞闲啃鸡腿的动作一顿。
宋凌屹微微蹙了眉,却不是恼怒于女人恶毒的话语。
见着俞闲要把鸡腿放回盘子,一脸愤愤要转头说些什么,他偏头看着人先开了口:“继续吃。”
俞闲眨眨眼:“她……”
宋凌屹扫过一眼还剩半只的鸡:“她没这只鸡重要。”
“呵!”齐齐的抽气儿声响起,是对宋凌屹杀人不见血的惊叹。
果不其然,本就尖锐的目光此时仿佛淬了毒,如果可以这姑娘大概想让宋凌屹直接暴毙当场,但很显然,她虽恨虽怒,却并没有完全丧失理智,连年轻人们预料中的拍案而起发一场疯都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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