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虽不公, 但魔界的变化怨不得它, 天道本身只是一个把握不住人心如死物一样的存在, 又怎知人心莫测世事无常。”
铎曜动作温和,语气却淡漠, 面容渐渐平静下来,流露出一种极为威严公正的气质, 如九天神佛聆听世人灾厄却没有丝毫动容。
而天命之子为天命而生, 这个天命却不等于天道, 升仙梯的断裂导致了三界的不稳, 即使三界之中没有魔界, 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那个救世的天命说不定代表了另一条路, 但是天道的插手让走向发生了变化,但如果非要究其根源,它也只泄了一丝天命给世人卜算。
而那些落到青年身上的苦难皆是人为。
陵云国所受的欺凌来自其他强国,偏执是他们自己生出的,天象是引子,魔界阵法是催化,不是天道所控。
屠戮一国的是魔界阵法,也因此让青年走上修仙一途。
修仙界逼青年去变强是受了仙界指示。
仙界是因为撑了几千年的封魔阵运转,身心俱疲,早已接近崩溃。
而封魔阵是为了封魔。
魔界是因为想要出世,只能让魔侵染三界。
但魔气会让三界陷入荒芜。
因为魔气之中有着像是世间极恶的物质,会折磨魔也会吞噬生机。
所以魔界在仙魔大战后留下种子依旧想要出世。
那道种子能催生,是云柏所为。
云柏能成魔,是因为他是升仙梯的第一位献祭者。
而升仙梯之所以会断,是因为仙界本源因为仙魔大战严重亏损。
但其实,最最根本是魔界本源之中这些永不止息般的极恶物质。
因为这个物质,才致使魔们人性渐失,良善全无,满脑只有杀意,备受永世折磨。
这里没有什么封印,罗之那些魔们的感应模糊又勉强,其实那只是魔界的求救,只不过魔界感应到了铎曜这抹世外之魂内里恐怖的力量而产生了共鸣。
但魔即恶,没了这些极恶的物质,他们所有属于魔恐怖的愈伤能力与杀伤力都会减弱甚至消失。
仙魔本来就不在一个道上。
世上不可能是纯白的,仙界与魔界同时诞生,一个偏向于善,另一个自然偏向于恶。
因果循环,非要纠那错,算在天道头上也没什么问题。
但既然为魔,总要付出代价。
铎曜并不准备彻底解决掉魔界的这些问题,只是准备让有些失控的本源处能自控,给魔们能控制自己冷静下来的余地,却不会彻底消去这些苦痛。
而那时,魔可以出去,但若是出去,没有魔力系命,每一刻都在消耗他们的生命。
选择成魔,就要承担起这样的恶念。
没什么对与错,要真是清了这些东西,谁也不知道魔行事放纵会到什么程度。
铎曜的力量能救下很多人,但他始终清醒,不是每个存在都应该被救下。
他救下了那个世俗界的国君,是因为他看到了对方身上系着的百姓,对方罪无可赦可未到时候,放任不管只会让那个国家死伤更重。
凡人罪孽死后自会清算。
但魔界不同。
千百原因,罪已成,孽已造,也根本没有赎罪的余地。
换句话说,有些魔活该。
铎曜想让青年未铸大错前从魔变仙,虽然困难不无可能。
但目前看来,对方很排斥成仙。
铎曜以为宴朔还是恨着仙人,也不喜魔界,但始终不知他在气什么。
自然不可能想到方才闪过的心思被对方听了个清。
于是在铎曜戳不到点上的安慰后,宴朔面色更沉默了,涌出的血泪虽然止住了,但眸中阴鸷深重,丝毫看不到光色,沉沉霾色极重。
“是我忘了,师尊最喜欢做好人,先前救下世俗界,此番是又要救下三界吗?比如,去填了那封魔阵?”
铎曜迟疑,他不知自己哪里不对被青年看出蹊跷,但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他也不准备否认。
于是犹豫地看了一眼又凶又气的宴朔,铎曜的头轻轻点了一下。
他点头了!他竟然敢点头!
本来就快气昏的宴朔心里炸痛,整个人几乎快要爆炸,这处本已经平静下来,但如今他一人身周风声猎猎,爆开的威势瞬间压制了这片空间。
铎曜是仙身,在魔界会受到牵制是正常的,而如今宴朔突然暴动的魔力让他不适感更重。
铎曜微蹙眉,面上露出一丝苍白,忍不住向着紧拥住他的青年怀中靠了靠。
宴朔因这个动作心中的暴怒消了些,但还是忍不住火气,整个人如要爆发的火山一样即将爆发出毁灭性的大恐怖,但在最后一刻又被死死压制住了。
“你想去修复升仙梯?”
天边一声炸响。
“你知道怎么修复吗?”
地面瞬间多了许多坑。
“你能比我清楚?!”
整个魔界魔气迅速聚拢,又被他挥手散去,有些修为弱些的魔瑟瑟发抖。
宴朔咬牙,血眸之中浮出丝极致的冰意:“凭什么要你去?”
见怀里的人又要张嘴,不想被气疯的宴朔低头就封了上去。
动作霸道,气息浓烈,带着极强的侵占意味,至唇角到舌根被不停纠缠,强势恐怖的怒火携着情.欲以最直接的方式传递给了铎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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