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迟就把这边交给霍成,自己回去一趟。
霍成帮他披上外套、系好围巾:“我去吧?”
“你不知道东西放在哪里,还是我去吧。”
张大爷不想花他的钱住院,不是因为好面子,只是因为心疼池迟的钱。
池迟看得出来,刚才张大爷好几次想要跟他说,但都开不了口,他快点去把银行卡拿过来,张大爷才能安心。
霍成颔首:“那你路上小心,我在这边看着。”
“嗯。”池迟穿好衣服,跟他们挥挥手,就离开了。
医院和小区离得很近,五分钟的车程。
池迟有张大爷家里的钥匙,直接开门进去,按照张大爷所说的,打开衣柜,找到钥匙打开抽屉,拿到两张卡,就准备离开。
他经过客厅时,忽然看见客厅里的座机没放好,听筒都歪了。
池迟走回去,想把听筒放好,却看见电话显示,张大爷家的最后一通电话,是在下午三点四十八分。
池迟蹙眉,拿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
他收到张大爷不好的消息,给张大爷打电话的时间,是三点五十三分。
相差不是很大。而且张大爷连听筒都没放好,显然是心情波动很大。否则按照张大爷的强迫症生活习惯,他绝不会乱放听筒。
张大爷忽然犯病,不会和这通电话有关吧?
池迟想了想,拿起听筒,按下回放按键。张大爷家的电话有录音功能。
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喂,大伯?我就想问问你,霍总什么时候还来你家啊?让我再见见霍总呗,我这儿有个新项目,很赚钱的,有霍总支持,肯定赚钱。”
“大伯,都是一家人,见见能怎么?大伯你知道吧,霍先生和池先生那都是红人,我要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到时候其他人都来小区参观,那就不好了,是吧?”
“你和霍先生、池先生关系那么好,他们肯定每个月都给你钱,不跟他们要钱也行,大伯你给我点呗。我要的不多,一个月二十万就行。”
池迟认识他,是张大爷的那个侄子,叫做张志,他们之前见过。
池迟再看了看,往前几天,这个张志几乎天天给张大爷打电话,说的都是这些事情。
池迟现在知道,张大爷为什么会忽然犯病了。
张志每天给张大爷打电话,胡搅蛮缠说了一通惹张大爷生气的话,张大爷每天都被他气得不行。
终于这天,张大爷连电话都挂歪了,就到床上去躺着,结果躺着躺着就不好了。
池迟冷着脸,拿起手机,再一次按下重播键,开始录音。
把通话全程都记录下来之后,池迟拿着东西,转身离开。
*
池迟回到医院,坐电梯到了十二楼的住院部,还没靠近,就看见一个人在病房外面鬼鬼祟祟的。
池迟刚要提脚上前,下一秒,老陈管家就带着人把他给按住了。
“我来看看我大伯,我犯什么法了?你们……”
果然是张志。
霍成把病房门关好:“这里是住院部,禁止大声喧哗,病人有权拒绝探视。老陈,捂住他的嘴,带到楼下。”
“等一下。”池迟小跑上前,看向张志,“你来得正好,张大爷现在情况不是很好,一天就要花几万。”
池迟朝他伸出手:“你是送钱来的吗?正好我们还没有缴费,麻烦你去吧。”
张志的脸色变了,语无伦次地推卸责任:“这么糟?住个院怎么还要花这么多钱?我就是过来看看的,不关我的事,你们愿意治他就给他花钱,我没有义务。”
池迟转头,和霍成对视一眼,都苦笑了一下。
张志准确地能找到张大爷的病房外,说明他早就问过护士了,但凡他在询问护士张大爷住几号房的时候,多问一句,张大爷现在怎么样了,都不会被池迟诈到。
他只是来看看张大爷死了没有,他的房子有没有着落的。
池迟又说:“张大爷犯病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你给他打的,是你激怒他,才让他犯病的。”
“那又怎么样?”张志干脆破罐子破摔,“是他自己承受能力不行,关我什么事?我只是给他打了通电话,难不成你还要告我谋杀?法盲。”
“我是不能告你谋杀,但是我可以告你敲诈勒索,你敢说你没有天天骚扰张大爷,向他要钱?”池迟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机,把刚才他的话还给他,“法盲。”
张志一听这话,恼羞成怒,对池迟怒目而视,然而没等他蹦起来,就被保安按住了。
霍成握住池迟的手腕,把他往后带了一步。
霍成淡淡道:“这个人扰乱医院秩序,联系一下医院的保安,扭送公安局。敲诈勒索的事情,让法务部处理,准备起诉。”
说完这话,霍成就拉着池迟进去了。
洁白的病房里,张大爷和霍小茶正靠在一起看电视。
看见他们回来,霍小茶立即说:“爸爸,这边的电视也可以登录张爷爷的电视账号噢!”
“是吗?”
池迟在他们身边坐下,拿出张大爷的两张卡,交给张大爷。
“你拿着吧,交钱的时候就用这个。”
“那好吧。”
张大爷想了想,低声问他:“外面是不是张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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