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缓缓行驶在乡下的小路上。
程秘书在开车,林彧坐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林幼卿和小天张婆婆坐在后排,还在一遍一遍的嘱咐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有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等等。
张婆婆握着她得手,一遍遍答应。
看着婆婆向往怀念的神色,林幼卿想,对于他们来说,也许乡下比城里更适合吧。
车停在了一条小路口,由于道路狭窄,车进不去,他们只能步行。
小天和张婆婆走在前面,程秘书拎着行礼紧跟在后边,林彧则扶着她走在最后,时刻注意着她脚下的石块和土坎。
大约二十分钟后,他们到了。
那是一个被柳树环抱的小院,阳光透过层层枝叶撒在红砖青瓦的房舍上给它抹上一层h灿灿的颜色,干干净净的院子中间有个椭圆形的小菜园,是被人精心打理着的样子
“哎呦,是张大娘回来啦!”
程秘书刚刚把所有东西一趟趟搬进屋里,门口就传来了一道女人的呼喊声ℝοǔщёйщǔ.dⒺ(rouwenwu.de)
张婆婆赶忙放下手头的东西,迎了出去。
这时,林幼卿朝程秘书要过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递给林彧
“彧,你去放到婆婆衣柜里。”
林彧接过那个装着好几捆纸钞的袋子,放进一边的衣柜里,又用衣服盖好之后张婆婆也回来了。
她解释道
“是隔壁大奎家的媳妇,我被儿子接进城里后,一直都是他们帮我打理院子,很好的一家子人”
一切都收拾好后,张婆婆留他们吃了个午饭,最后在万般不舍中,离开了那个小院。
程秘书已经率先回到了车上,林彧扶着林幼卿慢悠悠的走在田间小路上。
“别难过,以后想他们了我陪你过来”
林幼卿闷闷的嗯了一声,还是有些失落。
男人停下脚步,将她的身子转向自己,在她微微失神间,便觉唇齿一凉,温柔的吻放肆的扫过她的舌尖贝齿,直到她呼吸急促,男人才放过她
“好些了?”
林幼卿懵懵的点头。
她还在迷糊中,就突然有人从不远处冲出,直直的朝她扑过来。
好在林彧反应极快,护着她后退一步,躲开了那双脏W枯瘦的双手。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瘦成皮包骨的女人趴在那,伸手紧紧拽住了林幼卿的K脚。
惊愕中,林幼卿听到了她可能永远都忘不了的声音
“幼卿!”
林幼卿讷讷的出声
“卓雅”
“幼卿!幼卿!救救我,求求你!”
“救你?”
“我爸为了赌债把我卖了,那个人根本不把我当人,他强暴我比着我生孩子,还打骂我,他上一个老婆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
林幼卿怔愣间,男人捂住了她的双耳,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寒凉的视线落在卓雅身上,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个尸体一样。
她害怕极了,这个男人让她恐惧万分,可转念想到那个变态,她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当时她正在给孩子喂N,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好像是有什么人从城里回来了,于是她从门缝中,看到了她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人,她想逃,她不想再活在那个变态的阴影下,于是她趁着男人洗澡,悄悄跑了出来。
“幼卿,我知道你恨我,当初是李星野强暴我还拍了视频,他威胁我不帮忙就会发给所有人看,我是迫不得已的,求你了!幼卿!我会被他打死的,你看我身上的伤,我真的快被折磨死了”
林幼卿没有回答她的话,林彧寒着脸,直接将她抱起来就走。
卓雅急忙爬起来,哭喊着拽住林彧的胳膊,继续朝林幼卿说
“李星野已经死了,你的恨也该解了不是吗”
这一句话,引起了林幼卿的在意,她不顾男人的反对,态度坚决的让林彧放下她,严肃的问卓雅
“李星野死了?”
“什么意思,我亲眼看到你杀…啊!”
卓雅还未说完的话被她的惨叫声截断,林幼卿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之后便是卓雅的惨叫声。
林幼卿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黑色,哑声问
“你做了什么”
林彧背对着她没有回答,只有抱着肚子蜷缩在不远处的卓雅知道,那个男人现在是什么样子。
他眼角猩红,黑沉沉的眸子寒凉刺骨,落在她身上视线让她浑身发颤,她仿佛看见了从地狱来向她索命的恶鬼。
男人踹她的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她觉得五脏六腑都碎了,呼吸变得困难,咳出一滩鲜血。
“你个臭婆娘,还敢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不远处有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朝着卓雅就骂骂咧咧的跑过来。
卓雅惊恐万分,她没想到这么快他就追上来了。
林幼卿已经被林彧抱着走远,而身后追上来的男人扯住卓雅的头发,狠狠扇在她脸上,很快那张脸就红肿充血,嘴角挂着血迹,男人还不解气,按着她的头,一下下撞在墙上,鲜血直流。
卓雅已经被打的出气多进气少,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在流逝,望着前面那道身影,她好不甘心!为什么她可以一直生活的那么好,为什么她就永远都有人保护,而她却只能受这样的罪!她杀了李星野却要自己来替她背锅,李哥因为李星野的死怪罪她,比着她爸还债,可她爸就是个赌鬼,哪来的钱,于是就把她卖到了这里,从那之后便是无休止的打骂,她都乖乖听话给他生孩子了,他还要打她,骂她。
凄惨的叫声从身后传来,林幼卿捂住耳朵窝进男人怀里,可还是没挡住穷途末路后,卓雅那道充满憎恨的嘶吼声。
“林幼卿!你杀了李星野!你就是个杀人犯!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不得好死!啊!”
她杀了李星野?
嘭的一声,仿佛有一根紧绷的弦绷断了,林幼卿抱着头蜷缩在林彧怀里,一边呢喃一边摇头
“我杀了李星野?不…我没杀他…没有…”
在她混乱的脑海里开始涌现出一些破碎的画面,血肉模糊的脑袋,倒在血泊中的自己活着的父母…
“卿卿!”
呆愣的林幼卿听到了一声焦急的呼喊。
林彧已经把他抱到了车上,让程秘书下车后,他捧住林幼卿的脸,不停的唤着她。
林幼卿失了魂一般,讷讷的问他
“我没有杀人,对不对,哥哥,我没有杀李星野”
“没有!我的宝贝没有杀人,卿卿,忘掉那些事,安定下来,哥哥在,不要怕”
然而林幼卿并没有如他想的那般安定下来,而是挣开他的双手,不停捶打自己的脑袋,双腿不停地抖动,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尖锐凄厉
“我没杀人为…为什么骗我!孩子我的孩子!不要”
看着林幼卿疯了一样,林彧觉得有人用一把钝了的锉刀,一次次割着他的心脏。
够了不要这样了够了
林彧一手把那双紧握成拳头的手反剪到身后,又倾身将她压躺在车椅上,迅速从兜里掏出瓶药倒了一粒,咬在齿间,吻住那双不停呢喃的唇喂了进去,药片被推进喉咙,林幼卿下意识吞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男人喘息起身,手上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紧抿的唇角被咬破,凌乱的发丝挡住那双痛不欲生的眸子。
林幼卿已经昏睡过去,男人低头看着那张被她自己抓伤的脸,不停喘息,喘着喘着又伏在她的颈窝。
一阵似是非是的哭声突然响起,那是一种把哭泣压抑住的噎气声,因为压不住导致咳呛起来,一咳呛,哭声也夺出喉咙,变成一种近似困兽的悲鸣,像是冬夜里一头濒死的孤狼,一寸一寸割着人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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