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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青年突然仰起头,又露出那种天真的、耀眼的笑容,仿佛脑子被烧糊涂了,言语却依旧清晰:“师尊,只要你就好。”
    他欺身而上,把唐锦衣压进柔软的被褥中。
    “我要蜕皮了……师尊。”
    莫名,唐锦衣心跳有些乱。他努力保持冷静,问:“有什么不同?”
    “你不是知道么?要杀死无法玄蟒,只能在蜕皮的时候。”顾雪眠笑了,他扔给唐锦衣两样东西,是被他收走的法器金轮。
    “我不会用鳞片保护,只要刺进心脏,就能杀了我。”他低低的嗓音在唐锦衣耳边回响,像是恶魔诱惑的低语:
    “要么,您杀了我。要么……”
    唐锦衣突然意识到什么,眼睛慢慢睁大。
    “我就要欺负您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争取零点加一更
    第40章 有来有往(加更)
    琅梧洲中, 冉青正指挥人收拾整理出的旧物。
    主人不在,这里却依旧像从前一般秩序井然,丝毫不乱。因着气候适宜, 水池中点点荷苞冒了尖, 成群锦鲤在层叠荷叶下穿梭嬉戏。
    走到廊庭尽头,冉青望了眼水池,从怀中掏出鱼食洒下。那人不在,只能他来喂这些贪嘴的鱼。
    “冉青!”
    丁梦语从一扇门中探出头:“我之前在这里放了个长盒子, 你有没有见到?”
    “许是在那边。”冉青抬手遥遥一指旁边整齐叠放的许多木盒,便要过来帮忙找。
    丁梦语连忙拦他:“等等!我自己来就行,哈哈。”
    开玩笑, 她那里面偷放的可是大师兄典藏同人集……可不能被别人发现。
    与这师兄妹几个相处久了, 冉青早就熟知他们脾性。见丁梦语这反应, 他脸上露出个了然的笑, 转过身去忙其他事。
    仆人们收拾出的木盒放在一处, 乍一看没什么不同, 丁梦语就蹲在旁边一个一个仔细辨认。她那木盒是个长条形的黑色漆纹的, 应该比较显眼。
    突然, 丁梦语眼前一亮:有了!
    她伸手从中间夹缝中费劲掏出一个长条盒子,拍了拍上面的浮尘。只是一打开, 丁梦语就反应过来——自己拿错了,这里面只放着一卷画而已, 就是……有些眼熟。
    她皱了皱眉, 将盒子抱在怀中, 拉开画卷。
    这是一张三尺见方的人物画, 上面是个长发逶迤的美人。越是展开画面全貌, 丁梦语就越是明了这熟悉感从何而来:这正是自己曾在顾雪眠房中见过的那张画!
    可是, 可是……
    微风拂过,画纸在风中微微摆动,那画上美人也随之轻晃,像是活过来一般。雪白长发微乱、一向清冷如月的眼神带着迷蒙,这分明是师兄,还是刚刚醒来、尚未清明的师兄。
    丁梦语想起自己那日的傻话,她问顾雪眠画上是不是他的心上人。
    顾雪眠竟然对师兄,对他自己的师尊……有这种心思。
    .
    在唐锦衣的视线中,顾雪眠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
    衣衫在他痛苦的翻滚中被撕烂,但露出的却非常人躯体,那劲瘦腰线下连接的,是一条蟒蛇长尾。
    青年皮肤上鳞片若隐若现,而那条尾巴却是真切开始“蜕皮”了。他撑在唐锦衣上方,赤红的蛇瞳中几乎已经失去人性,独留下蛇类无机质的森然。
    捏紧手中金轮,唐锦衣很想像《白蛇传》中的许仙一样直接晕过去。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孽,要让他面对这种选择!!!
    “你是个混蛋,顾雪眠。”唐锦衣咬牙切齿。
    说什么让他选择?分明是在逼他。要么全盘接受,要么亲手了结这一切……只能二选一,别无他法。此刻那长而有力的蛇尾已经攀上墙壁,半人半蛇的怪物俯身在他上方,将致命处袒露。
    青年的胳膊、脸颊都浮起鳞片纹路,唯独胸口那一处干干净净。就像在对他呼唤:来呀,对着这里捅!
    “师尊,我是混蛋啊……我还是个疯子。”顾雪眠喘///息着,声音里带着疯狂与笑意:“我也不想呀,可我是天生的怪物,天生的魔物,永远做不了人。”
    唐锦衣手指颤抖,咬紧了下唇。
    “是你要救我的,师尊,当初为什么把我从兽口中救下?”
    为什么?因为该死的系统,因为任务。
    “你知道吗?我没办法自杀。”低哑的声音就像毒药,一滴滴渗透进唐锦衣心脏:“伴生蛇不死,我就不会死,我没有自杀的权利。可我又不想让别人动手,因为这世上所有人都恶心透顶。”
    一只手颤抖着握上唐锦衣的腰,那颤抖不是因为无力,而是在拼命克制着不要把这个人拉到身下、将他捻弄出香甜汁水。
    “所以这就是你做的决定?”唐锦衣彻底见识了顾雪眠的偏执、疯狂和极端,也许只有这种人,才能做合格的反派。但他还在做最后挣扎:“顾雪眠,这世界不是非黑即白,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可走。”
    “没有!”顾雪眠怒吼。
    “我不会把师尊拱手让人,就算毁掉,也必须留在我这里。”他竖直的蛇瞳紧盯着唐锦衣,漂亮脸庞因为痛苦而扭曲:“您都救过我好多次了,再来一次不可以么?
    在您身边……我才能安心做一个人。”
    唐锦衣被震撼了。
    为顾雪眠如此厚颜无耻道德绑架,也为……自己竟然感到心疼。或许从第一个世界救下小少年起,他就注定不能做一个合格的穿书者,注定会因为心软一次次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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