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允有些讽刺:“是吗?”
知道他不相信,孟云谏急了: “是真的!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文靖,我就是留宿在白灿阳那里,也是 和他两间房分开睡的。”
陆清允淡淡的把脑袋转向了窗外,声音冰冷:“你不会以为,你陪他逛街,陪他去医院看病,蹲下来给 他系鞋带......除了上床和接吻,你们所有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全了,然后你还能摸着自己的良心和别人说,
你和他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孟云谏的脸色骤然苍白。
陆清允的胳膊肘轻轻搭在车窗上,撑着自己的下巴,讥讽道:“要是阿允也和自己的追求者夜不归宿, 然后回来告诉你,他只是去了某个单身男人的家里单纯的睡了一觉,什么都没发生,你能接受吗?”
孟云谏攥紧了手指。
他当然不能接受。
别说是追求者了,就是阿允以前去见一般的朋友,他都会不高兴。
也是在这一刻,孟云谏忽然意识到,他一直都是个对自己宽容,对阿允严格,双标又不讲道理的混蛋。
甚至直到现在,他都在为过去干的蠢事找理由。
他要是阿允,大概也会很难原谅自己吧。
孟云谏紧绷着的肩膀一点点的松懈了下来,良久后,终于沉声道:“是我错了,对不起。”
陆清允一句话都没说。
他不在乎孟云谏的态度,也不在乎他到底意识到了错没有,他只有一个愿望,他希望孟云谏能离他远一 点,再远一点。
“我之前误会阿允太深,我没有控制好这种情绪,我知道自己和白灿阳走得近,他会难受,所以我......”
陆清允不耐烦的打断了他:“我不是陆清允,这种话,你不必和我说,我只想知道我想知道的。”
他还等着白灿阳的下场呢。
谁要听他在这里做没意义的忏悔。
孟云谏被噎的脸色苍白,半晌之后,他才开口 : “大概是三年前吧,我在一家夜场见过他。”
“那时候他在陪几个客人,那些客人手脚不干净,对他动手动脚的,我刚开始都没认出他是谁,后来确 定没认错后,我就把他叫到了门口,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时候,他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出身富贵人家的白灿阳那时候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廉价的衣服,脸上完全没有了笑,从前明亮的眼神也 只剩下了深深的疲倦和死寂。
那天他和白灿阳聊了大约十分钟,对方始终没有完全抬头看他,而是不停的看左手腕上的一块旧表,似 乎很着急。
最后,也是白灿阳主动说,他还要回去工作,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孟云谏那个时候已经意识到,是他没能控制好对阿允的恨意,试图利用白灿阳来刺激阿允,才导致了白 灿阳最后越来越疯狂,甚至伤害到了阿允。
他才是一切源头,是罪魁祸首。
但因为阿允,他没办法原谅白灿阳,他其实是有些希望,白灿阳能主动开口求他帮忙,这样他就能顺水 推舟,让白灿阳离开这个鬼地方。
但直到最后,白灿阳也是什么都没说。
在那不久,他就听说白灿阳出了事。
他稍微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白灿阳某天晚上在夜场陪酒的时候被人下了药,被几个男人带去了酒店一晚 上,他的一个同事知道后义愤填膺的帮他报了警。
可面对警察的调查,白灿阳哪怕在医院躺着面色苍白,也坚称自己没事,没有受到侵犯,没人强迫他, 身上的伤都是自愿的,是情趣。
他自己坚持如此,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反而是白灿阳被安了个“卖淫嫖娼”的罪名,被关了几个月。
“夜场也怕惹麻烦,他不那么说,就保不住这份工作了,夜场也不会为了他一个没背景的小人物去得罪 客人啊。”那个同事愤愤不平的告诉孟云谏。
更何况,幵夜场的老板,几乎都互相认识,白灿阳要是再不识好歹,很有可能会被整个行业封杀。
他需要钱,他丢不起这份工作。
后来孟云谏忙着去找陆清允,也无心再去管白灿阳,便和他彻底断了联系。
“他应该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陆清允皱眉:“我听说他结婚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孟云谏声音沉沉:“我真的和他......没联系。你要是不说,我都没认出来给我
倒酒的人是他。”
他真的怕阿允还误会他和白灿阳。
“乐乐,我……”
陆清允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紧张,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结局是什么。”
孟云谏:“你看到了,如何?”
陆清允:“罪有应得,恶有恶报,不值钱原谅。”
白灿阳怎么对自己来都无所谓,可他伤害了简简,那是陆清允的底线。
看着陆清允冷冰冰的侧脸,孟云谏心脏仿佛被捏住了一般。
他没有勇气去问陆清允,他是不是也一样罪有应得,不值得原谅。
可是......他都给自己重新追他的机会了,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和白灿阳是不一样的?
孟云谏一路惴惴不安,等把陆清允送回家,他才给文靖打了个电话。
“去找个人查查白灿阳,看他到底出什么事了,还有,别让他靠近俞知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