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快雪眸光闪了闪,沉吟着问:“挨着血管,做手术的话会不会有风险?”
戚白也不瞒他:“这个医生说过,风险是有的,不过他也说了,任何手术,都不能说百分百没有风险。”
樊快雪慢慢把纸折好收了起来:“风险比较大是不是?如果风险不大,以你们的关系,医生应该会透底吧?”
戚白拉着他在床沿上坐下来,掀开他T恤,查看他腰上的淤伤,信口说:“也不是很大,找的医生经验很足,把握很大,我上午跟他视频过,初步谈了一下手术方案,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放心吧。”
看到樊快雪腰间那大片红肿,他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要不你趴着?”
樊快雪的心思还在他说的手术风险上,弯腰脱了鞋子,听话地趴在了床上:“手术时间确定没有?”
戚白走过去朝盆子里倒了热水,拿着毛巾走了过来,用脚勾过来一张凳子,放下盆子,打湿毛巾,也顾不上烫手,拧了拧,热气腾腾地覆在樊快雪腰间。
“下个月,那个医生这个月手术都排满了。”
太烫了,樊快雪忍不住‘嘶’了一声,他这一声叫完,两个人都齐齐愣住了,半晌戚白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烫了是吧?”
樊快雪把脸埋在枕头里,闷闷‘嗯’了一声,等到戚白换上另外一条毛巾,才想起来问一句:“你酒店订没有?”
戚白:“没有,这附近只有民宿,最近的酒店在县城里。”
樊快雪想了想说:“我让小孔在手机上给你看看吧,应该能在网上订。”他说着撑起半边身体,从裤兜里摸出了手机。
戚白迟疑了一下,又朝盆子里加了点热水,声音低沉,是商量的语气:“我明天一早就走了,别折腾了,晚上在你这屋打个地铺好了。”
樊快雪握着手机愣住了,片刻后,他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也行。”
戚白给樊快雪热敷了几次后,拿药油给他搓了搓,正好孔琳琳过来叫吃饭,两人就洗了手一起出去了。
这会儿屋子里人还很多,程桢和陈瑶,跟拍他们这一组的编导、摄像、还有几个负责其他事项的工作人员,即便有人注意到多了一个人,因为正在录着,也没人过问。
孔琳琳指了指那边的窗户下面,戚白会意,就跟她走了过去,这边镜头拍不到。
晚饭是程桢做的,很简单,一锅蛋炒饭,樊快雪特别捧场地尝了尝,米好像没熟,他又是吐槽又是夸,程桢一脸你知足吧的表情,强行挽尊几句,两人互相恭维嘲讽,编导偶尔插进来引导一下话题,不一会儿,摄像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差不多了,一行人就关了镜头,准备撤。
那边一关镜头,程桢就立即放下了筷子,拿出了手机:“叫外卖吧,这里应该能叫到外卖。”
樊快雪点头说:“嗯。”轻轻吐出一口气,不拍了,他整个人都静了下来,朝戚白那边看了一眼。
门外,陈瑶小跑进来说:“我来点,我来点。”扭头看到和孔琳琳站在一起的戚白,这是一张生面孔,她意外之余,随口问:“琳琳姐,这是你朋友?你们想吃什么?”
孔琳琳忙说:“是樊哥朋友,随便什么都行。”
程桢这才注意到戚白,朝那边看了一眼,认出来是青海那次那人,也不多话,只友善地笑了一下,戚白也向他点了下头。
“要不出去吃吧,”一屋子工作人员瞬间就散干净了,戚白缓缓走了过来,说完又补充一句,“你们应该能出去吧?”
孔琳琳想了一下说:“没说不让出去。”
陈瑶是个老实姑娘,犹豫着说:“可是万一被游客或者本地人拍到怎么办?”
程桢起身道:“没关系的,偶尔一次。”
于是乎五人就找了家馆子,要了间楼上的包厢,吃完出来,孔琳琳老纠结了,操心她樊哥晚上怎么睡,一旁的程桢和陈瑶却没事人一样,说要去隔壁街上的工艺品店买点东西,先撤了。
于是孔琳琳就一路上欲言又止,直到重新回到小院里,看着樊快雪和戚白一起进了房间,她终于忍不住唉声叹气说:“你们小心点啊,别让人拍到了。”
樊快雪蓦然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她,皱眉说:“你思想能不能纯洁点?”
孔琳琳一下子臊了:“我怎么不纯洁了,我就是好心提醒你们一句。”
戚白笑了笑:“你放心,你樊哥腰上还有伤呢,我是那么不知道体贴人的人吗?”
孔琳琳顿时面红耳赤,朝戚白拱了拱拳:“你们基佬真让人甘拜下风……”
戚白看着她急赤白脸朝楼下走去,顺手合上了房门,一回身,看到樊快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看着他。
戚白现学现卖,学着孔琳琳朝樊快雪拱了拱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樊快雪没再跟他计较,转身去了浴室。
戚白找来一块抹布,把脚下的地板擦了擦,从床上抱下来一床被子,打算铺一半睡一半,虽然古镇的房子都是木楼,二楼的卧房地板并不那么凉,但这边在山里,夜里气温较低,空气潮湿,直接睡地板还是太冷了。
樊快雪洗完澡穿着棉质长裤和短袖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戚白坐在地板上,一条腿曲折,一条腿伸直,低头看着电脑,修长的手指搭在上面,偶尔滑动一下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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