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咬破了食指,以血为笔,在空中飞速画了几笔,最后一捺落下,整串符文瞬间结印,飞落到了那把锁上。
在场众人的心都随着悬了起来。
符文渗进那把长锁之中,啪嗒一声,锁头从中弹了出来。
沈铎伸出手将锁头拔了下来。
“开了!真的开了!快打开看看!”方才还在一旁抑郁的两个弟子,最先冲了过来。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子细尘扑面而来,宋衔之拿手在面前扇了扇。
门内的空间不大,宽度只能容纳两个人,地上也用灰褐色的朱砂绘了阵法,只是随着锁的脱落,这阵法便也失效了。
正对着门的地方,摆放着一个骑在小马上的石头小人,小人长约四寸,手中托着一封信。
“是庆忌。”唐棠开口道。
庆忌宋衔之倒是知道。
上古传说中,庆忌因水而生,故而又被称作「泽精」,说的通俗一点,这庆忌便是一种生长在水中的水怪。
庆忌长着人的模样,却只有十几厘米长,并且十分喜欢疾驰,传说可以日行千里,所以庆忌也常被训作传递消息的使者。
这石头庆忌手中托着一封信,也恰巧印证了它的身份。
屋子里,除了这庆忌之外,再没了别的东西。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着那封信。
“打开看看吧。”白景逸说道。
唐棠点了点头,将那封信取了下来。
宋衔之因之前得了原主部分的记忆,这封信上的内容,他也大致能看得懂一些。
信里的内容并不多,只有短短两行字,上面写着:“业有十人困于此处,写信递于庆忌,使送之,可破此局。”
众人看后顿时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他们这一行人,不多不少,刚好就是十个。
“传闻这清玄尊不仅精通符箓之术,更有预感勘天之能,没入道前便是国中有名的天骄,没想到这传闻竟是真的!”徐晓不禁感叹。
宋衔之也觉得惊讶,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巧妙了,绝处逢生。
“快看看,信上有没有说如何能从这里出去!”
唐棠将手中的纸翻来覆去,却始终只有这么两行字。
信封中还有另外一张纸,上面什么都没写,专门留给他们用似的。
飞舟上的几名弟子也都联系不上,不知道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如今有了这庆忌,消息应当很快便能传回去。
将具体的情况如实写在纸上,封入信封,唐棠又将信放回了石雕庆忌的手中。
信落下的那一刹那,石屑便从庆忌身上层层剥落。
黄色的帽子,黄色的衣袍,骑着一匹黄色的矮脚小马,圆润如包子的脸蛋,绿豆大的双眼,是一副灵动又可爱的模样。
庆忌动了动手臂,将信塞进了衣服里,嘻嘻笑了几声,便骑着它的矮脚小马,穿墙而去。
原本便空荡的房间,此刻变得空无一物。
“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房间吗,咱们过去看看。”
话音才落,便听屋外咚的一声巨响,有什么东西落到了院子里,震的人脚底发麻。
宋衔之掀开祠堂前垂着的帆布,只见院中不知道何时来了几只体型巨大的异兽,正在地上舔食着那些尸蛾的尸体。
厚大的舌头轻轻一卷一舔,地上的一片尸体便没了。
宋衔之一颗心悬了上去,示意大家都静音。轻手轻脚的朝着对面的小门移动过去。
对面的门上也落着一把小锁,上面写着另外一句符文。
宋衔之看了眼沈铎,对方察觉到他的视线,偏过头来笑了笑,用气音说道:“抱歉师兄,这几句我并没有见过,也答不出来。”
心思就这么一眼被人看穿了,宋衔之略略有些羞赧,转头问关洱:“小狐狸你呢?”
关洱一副抓耳挠腮的样子,方才他还在因沈铎坏了自己的好事,而和对方明里暗里的较着劲,现在倒是认真看了起来,只是看了半晌,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丧气道:“这句子里的字我都认不全,更别说写出下一句了。”
宋衔之也猜到了这么个结果,只能将希望都放在唐棠身上。
然而,就连唐棠竟也接不出这下一句来。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一直躲在宋贤芝身后默不作声的严术突然站了出来。
这与方才神似的场景,宋衔之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不可思议。
“小术,你?”
小说的世界就是如此,处处都很戏剧。
严术点了点头,抬着一双眼,有些悲切的道:“师兄,这句话是祖上流传下来的,父亲教给了我……”
宋衔之被这一句话惊醒,想起来,原著中应该是有这句话的。
这是一句咒语,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严术的父亲严钟,便是在临死之际,对锦水村众人使用了这句咒语。
但这世上哪有什么起死回生的交易,不过都是幻想罢了,人死了变成死了,再也不能回来。
宋衔之摸了摸严术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鲜血画就的符文印记再次落到了锁上,又是一道清脆的啪嗒声,锁头弹了出来。
这次,门内没有什么石像,只有一个人高的铜柜。
铜柜的门半掩着,并没有落锁。
正常套路下,这铜柜打开之后必定会有通道出现,成为他们的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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