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谎话,没有丝毫的心慌。
宋衔之听了话,果真停住了动作。他虽有疑惑,但也怕真的看到一大窝子马陆虫,便又将信将疑的将本来已经探出去的脑袋缩了回来。
沈铎察觉到猎物重新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下,十分满意地舔了舔虎牙,又将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将人的脑袋按到胸前。
宋衔之脑子迟钝的想着:这姿势为什么怎么看怎么给里给气的?
没等他再多想,不远处便突然传来了徐晓的痛吟。
“徐师兄,你忍着点,我先给你接骨,稍后吃些丹药,应该很快便会好。”方才躲过一劫的外门弟子道。他通晓一些医理,现在正在给徐晓接骨包扎。
徐晓咬着牙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忍的通红。
修士的疗愈速度不慢,先前他手臂上被削掉了一块,现在已经长好了,只不过是上面少了一块肉,看起来有些奇怪。
“多谢师弟。”徐晓喘了几口气,终于缓了过来,虚弱的道。
“徐师兄,不必客气。”行医的外门弟子收起药箱,抹了把额头上滚落到眼睛里的汗珠,苍白着脸孔起身。
就在他起身的同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腥风,将大槐树吹得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
树叶哗啦啦的响,互相拍打着,树下黑匣子的空洞中扣了风,发出呜呜的声响,好似鬼怪的呜咽。
原本缠绕在黑匣子表面的红线绷紧颤动,仿佛风若再大一点便会断掉。
原本闭着眼睛的宋衔之,无缘无故的头皮一麻,下意识扒开沈铎的手,往那大槐树下看去。
风大的厉害,直接将他的头发从脑后吹到了脸前,飞舞着的发丝遮盖了视线,那些被摇落的树叶落进了黑匣子里,不过片刻,便滋滋的冒起了黑红色的烟。
红线在这时:「蹦蹦蹦」的,根根断裂。
宋衔之呼吸一滞,也没心思看刚才留下的一地惨状,开口叫道:“红线断了!快走!”
他话音才落,一阵令人浑身发毛的脚步声便齐齐密密的传来,吱吱嘎嘎的冲击着耳膜。
那外门弟子方经历了惊吓,这会儿一见这场面,直接吓软了腿脚,跑的最快,丢下众人直接御剑溜了个没影。
可怜离得最近的徐晓还受了伤,速度不及那些马陆虫,一时逃不掉,只能匍匐在原地。
宋衔之自己都吓的浑身冰冷,举步维艰,关键时刻,还是沈铎抓着他的手腕,将他丢到了自己的剑上,带着他飞到了空中。
眼看着一只马陆虫已经朝着徐晓逼近,唐棠正要抽剑迎上去,却被一旁的白景逸绊住了脚。
“师兄,我……我怕……动……动不了了……”白景逸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竟是一副吓狠了的样子。
唐棠微微有些错愕,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发现自己并不知道白景逸也怕这虫子,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向他靠近,将人拦腰抱了起来。
也就是他们交谈的这点功夫,那马陆虫已经到了徐晓背后。
徐晓浑身都被冷汗沓湿了,咬牙看了眼前方,却发现面前的地上除了尸体已经没有人了。
他哆嗦着手,指甲深深插进了泥地里,拖着自己往前爬去。因承载了整个身体的重量,他的指甲有些已经断裂,往外冒着血。
可惜他的速度,根本不敌马陆几百只腿的速度。
那只马陆体型同样巨大,腿如利刃,挥举着前腿就要刺下来。
徐晓感受到了背后滑下来的劲风,停下了动作,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
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一道闷耳的钟声从空中传了过来,随即一道蓝光坠下,半透明的屏障护在了他的周身。
不同于上一次,这一次,钟内没有威压,倒是刚刚靠近的那只马陆虫被瞬间大力弹了出去。
徐晓闭上眼睛抖了片刻,才将手指从泥土里面拔了出来,尖锐的刺痛,让他险些崩断的神经回笼了一些。
堕钟在嗡鸣,隔绝了外面巨虫刺耳的嘶吼声,徐晓脱力的跌在地上,汗水滑进眼睛里蛰的他眼角生疼。
宋衔之收回手,扶着沈铎劲瘦的腰身在剑上站稳了身子。
“呼……好险……”宋衔之为底下的徐晓捏了把汗。
沈铎看着宋衔之落在徐晓身上的视线,话露不爽的道:“师兄很在乎他吗?”
宋衔之被他吹得耳朵发痒,躲了躲,奇怪的看着他,嘟囔道:“什么在乎不在乎的,一条命,能救就救呗……”
沈铎几不可察的哼了一声。
别人的命怎么样,他根本就不在乎,是死是活也不重要,所以他不能理解。
宋衔之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抿了抿嘴,也不想跟他这种人多做解释,毕竟每个人的三观不同,处理方法也不一样。
徐晓歇了几口气,便召出了自己的配剑。
长剑放大成原本的四倍之多,将他整个身子托了起来,升腾到空中,堕钟一入半空便自动缩成一个指腹大小的珠子,宋衔之一抬手,便将其收回了戒指里。
几人飞速的赶回土楼,身后的脚步声快速而密集,最先飞回来的弟子正等在门外,唐棠拿出玉牌,按在了门上。
透明的屏障有两人厚,退开了一条一米宽的缝隙,然后便是那扇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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