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清想抽回自己的手,不出意料的又失败了,他不解的看着夏俊成,不知道夏俊成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问问我为什么想杀了你吗?”
夏时清本来想说不想问,这没什么好问的,夏俊成恨他再正常不过了,然而他看到了夏俊成的眼神。
明亮的灯光照在他的眼睛里,面上晕开一片灯光,底下却是浓郁的化不开的黑色。
鬼使神差的,夏时清问了:“为什么呢?”
“因为……”夏俊成的手重新覆上夏时清的脖子,轻轻的抚摸着他脖子的青紫。
夏俊成的指尖冰凉,夏时清原本是想要缩脖子的,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嘴巴一张一合的夏俊成吸引走了。
夏俊成无声的讲了几个字,脸上莫名的泛起一个笑容,他好像放下什么,又好像背上了什么。
他松开了夏时清的手。
夏时清却下意识的反握住了他的手指。
夏俊成怔怔的低下头,又轻笑了一声。
“晚上会做噩梦吗?”他问了个牛马不相及的问题。
夏时清敛下眉眼:“……会有一点。”
系统只想说,那哪是一点啊,哪是非常多点。
“夏子易是怎么想的,你知道吗?”夏俊成自然的开了个新话题。
夏时清脸上闪过茫然,也许大概,或者可能就是,夏子易现在只想帮他继承夏氏。
“之前你做的那些事,都是夏子易帮你的。”夏俊成这回没有再用疑问句,他用了肯定句。
夏时清没有否认。
“我就说。”夏俊成轻轻的捏了捏夏时清的手指。
“到底是流着他血脉的人,就算刚刚踏入这个战场,也无师自通的知道了如何布阵杀敌。”
夏时清不知道现在该说点什么,如果夏俊成已经知道了的话,他应该也会明白,夏子易才是他真正的对手吧,那他以后……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直接把摊子甩给夏子易,干脆把实权让渡给夏子易算了?
不过他这个说法有点奇怪,难道他在夏俊成的眼里就不是夏云涛的孩子了吗,他的身上流的就不是夏云涛的血脉吗。
也许是他以前蠢的太久了,让夏俊成对他不再抱有期待。
“他的想法,等同于你的想法吗?”夏俊成换回了问句,他今天拿出了要问十万个为什么的架势。
这又是夏时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问题,他还没给出答案,指尖突然一疼,是夏俊成用的力气大了些,他吃痛的眯起一只眼,模糊的世界里,夏俊成的表情也变得模糊起来。
“好好休息吧,记得把头洗洗,明天不要再忘了来我办公室。”夏俊成没有得到答案,他脱开了夏时清的手,最后捏了一把他的脸,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
夏时清还茫然的坐在床上。
他在床上坐着发了十分钟的呆,这才站起来拿好换洗的衣服走进浴室,把头好好地洗了洗,等他从浴室出来,已经是九点了。
这个时间,对于夏时清来说,也可以睡觉了。
他吹干头发,躺到床上,没有关掉一盏灯。
最近他不敢关灯睡。
他闭上眼睛,又看到了夏俊成的口型。
他一字一顿的说。
“我、每、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当时夏俊成正在抚摸他的脖子,夏时清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倒是系统还是不知道。
“他说什么屁话呢,他每天都是在想要杀了你的情绪里?”系统想了一个小时也没想通。
夏时清把半张脸埋进了被子里。
夏俊成说的是他被夏云涛掐脖子的事情,他只是经历了这一次,夏俊成却是每天都这样过的。
不知道是来自于他姜思华还是夏云涛,还是两个人都有。
夏俊成恨他再自然不过了。
原本夏家只有他一个儿子,不管夏云涛怎么讨厌他,都只有他一个继承人,而他来了,就算夏云涛在演戏,那也是实打实的,又来了一个继承人。
姜思华和夏云涛都有足够的理由开始辱骂他,正大光明的排挤他。
尤其是当时的夏云涛不过五六岁,还没有长大以后的判断力,本能的会把错误归结在夏时清头上。
夏时清拿出手机,他看着和夏子易聊天界面,想和夏子易说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夏俊成压抑的生活,现在像传染病一样,笼罩在了他的上方。
他好想跟夏子易说,要不,我们别争了,都给夏俊成吧,我去把家里的奢侈品都卖了,这笔钱给夏子易,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是夏时清也明白,这点钱和夏氏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也没有理由让夏子易跟他一起拒绝夏氏。
而手机另一边的夏子易也正躺在床上看手机。
“喂,我说你,你不会还喜欢副总吧,你们现在是亲兄弟了。”张一鸣躺在夏子易的旁边,拍拍他。
“啧,我知道。”夏子易烦躁。
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总觉得你好像不知道,你现在可牛掰了,人家给你当副总你不做,你要给你的小副总当助理,”张一鸣转个身,看向夏子易,“别人不知道,我可清楚得很,你之前可是对小副总抱有那种心思。”
夏子易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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