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一城三名玩家这么一让,洛时、焰城和恶魔种三名玩家就正面对上了。
洛时的眼神不咸不淡地从面前三只恶魔扫过,只在看到狂野尾鼠的时候顿了顿,老对手们并没有过多言语,一个眼神接触就说尽了一切。
倒是焰城和另外两只新生代恶魔恐怕有话要说,洛时的余光瞥见焰城的眉心微皱,面色冷凝,不过身旁的恶魔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和动作,沉默如同守卫一般。
于是洛时明白了,焰城并不打算和三只恶魔成为一个阵营。
“好了。”褐肤的女性恶魔轻轻拍手,笑容里充斥着好战因子,露出的尖牙锐利而危险,“没有叙旧的必要。随机——现在该称呼您为洛时了,我叫八荒,您可要小心。”
她彬彬有礼地欠身鞠躬,不伦不类地做了个人类的礼节,下一瞬是一声冷喝兜头而至,伴随着劲烈的拳风——“好戏开场!”
这只女性恶魔显然极为擅长拳法和腿法,虽然个子矮小,但力携千钧,由拳头击打形成的劲烈风暴甚至连坚硬的匣斗场地面都击出了一小块凹痕。不过这样的对手洛时见过不少,应对很显从容。
甲等第一城,活跃在匣斗信息中的甲四城和甲五城,这三座城池的修士集中在一起展开匣斗,没有丝毫的混乱或者热血,冰冷的灯光洒在朦胧翻滚的白雾里,甲一城的人冷静旁观,狂野尾鼠和焰城没有动手,而另一名男性恶魔,也仅仅是偶尔策应八荒而已。
忽略八荒越来越疯狂的攻击和满是杀戮欲望的表情,整个匣斗场面几乎可以用冷静来形容。
狂野尾鼠安静地站在后面,视线落在身手敏捷的洛时身上,他的眼睛是灰色的,岩石的灰色,在光的照射下并未显得明亮几分,反而更突显其中的沉凝。这只巨魔的眼神说不出富含有什么情绪,某种时刻你几乎以为他没有任何情绪。
“不愧是您!”
八荒的音量兴奋地拔高,赤。裸的右足在空中划出半个圆弧,朝洛时肩膀的位置狠狠蹋下,为了避免洛时躲开,八荒几乎在空中半折,双手成爪,那一瞬间还有男性恶魔悄无声息的寒冰抵在身后——
三重围困下,洛时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在他的视野里,八荒迅猛刚强的动作变成了完完全全的慢镜头,他仅仅是轻轻一晃,同时从指尖轻轻探出一株火苗。
瞬间,寒冰融化,洛时身侧的地面被八荒踏出一个凹陷,蛛网般的裂纹瞬息蔓延。
八荒瞳孔微缩,下一秒身体骤然一侧,拳风裹挟着突生的火焰,却打碎一片薄薄的寒冰。
“……”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
自始至终,洛时面对她和落傻子的攻击都极为从容,躲避的幅度、调动的灵力,肉眼可见地卡在最低的那一档。并且,洛时很少主动攻击。
“啧。”八荒吐出一口血沫,脚踝上的铃铛突然响了响。
就在她再一次发起进攻之时,意料之外的玩家动了!
是焰城!
八荒被狠狠地踹了出去,毫不留情的力度之下,她咬牙在空中一转,趴着地面勉强停了下来。一摸腹部,已然微微凹陷。
铃铛疯狂发出声响,八荒面无表情:“你找死。”
焰城冷冷说:“只有我能杀他。”
两个本来关系就不好的恶魔攻在一起,抛却了理性的外壳,兽性野蛮狰狞的一面挣脱出现,缔造出一场拳拳到肉,充斥血腥和暴力的打斗。
狂野尾鼠叹气:“我就知道。”
他往前微微走了一步,一个非常微妙的信号。他们并没有打做一团,事实上,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狂野尾鼠和洛时都很少有直接交手的时候,他们即使立场敌对,大部分时候,表面都异常和谐。
“换成人类的时间,有六年了吧。”狂野尾鼠一边感慨,一边释放力场,“六年的时间,[游戏]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洛时:“是吗?”
围观的一枚硬币狠狠皱眉:“又开始虚伪了。”
狂野尾鼠:“是的,最大的变化也许是我们和机械种,明明您已经陨落,可我们似乎很难再回到以前统治赛季的时候了。”
他的言辞很直白:“难道说[游戏]——也希望新的局面出现吗?”
“为什么不呢?不止是人类,任何种族都会向往新鲜的东西吧。”洛时摆摆手,“一潭死水的生活毫无乐趣可言。”
接着,他和狂野尾鼠几乎是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交流起六年来[游戏]的变化,活生生把一个热血沸腾的匣斗变成令人失去欲望的学术交流会,一枚硬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差,最后狠狠一拍脑袋。
“我就知道!”
不过,虽然表面上这两名玩家交谈得可以算得上是平和,连争锋都没有,一枚硬币还是看出了底下的暗流涌动。不止是他,即使是感知力差上一截的准刻的星和落川都能觉察到空中涌动的力量。
——在他们言语交流之时,还有更加剧烈,却悄无声息的争斗在发生。
焰城和八荒打斗的声音让匣斗场并不平静,洛时和狂野尾鼠暗地里的交手又致使一块区域的能量发生剧烈变化。看似清澈平静的水面,实则已经逐渐变得浑浊。
在这样的情境下,落川回想起凋零将“那件东西”交给他的时候,那是他第一次接触到那种层面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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