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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子做事太过于嚣张跋扈,锋芒毕露,全然不给人留余地,得罪的人估计可以从这里排到市区,如果秦胤不在,那——那小子恐怕就要彻底玩完了。
    秦胤又笑起来。
    他今夜笑的有些频繁,兴许是酒精的缘故,他一边咳嗽着,一边笑:“杜柯,你实在太小看那小子了,今时不同往日,他早就不像从前那般软弱了。”
    更何况,那孩子如今身后有更强大的力量护着。
    笑着笑着,秦胤又突然正了脸色,语气平稳,听着不像是带着醉意的样子。
    纵使……行为举止与往日大有不同。
    许久之后,杜柯听到那人清冷的语调。
    “杜柯,你说……如果,我给他留下足够的东西呢?”
    “以他如今的实力,足够驾驭,又足够保护他。”
    还不等杜柯惊起,就见男人慢慢阖上眼睛,睡了过去。
    “呼……”
    杜柯爬起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上虚软,头脑发晕。
    他快要被喝过酒的秦胤吓得心脏病都要冒出来了,一惊一乍的,着实诡异。
    酒后之言是做不得数的,都是假象。
    杜柯默念了三遍,不停的催眠自己。
    岑宣当然不知道底下发生的事,他洗过澡后,就得知杜柯已经给秦胤喂了药,这人安安静静的睡着,脸孔苍白,倒是比醒着的时候顺眼的多。
    “我给他擦擦身上就行。”
    岑宣压着喉咙,跟杜柯挤眉弄眼,“他喝了酒,再泡澡会着凉。”
    至少到现在,秦胤的状态还算是可以,身体状况并没有因为酒发生剧烈的发作,情绪也算是平静,甚至因为酒的缘故,他睡得比平时安稳不少。
    岑宣神经大条,毫无察觉,只一味开怀,觉得必定是好事。
    那酒不知掺了什么,不伤人也是不大醉人,但杜柯站在门口,望着忙碌的岑宣,由心底生出重重的不安。
    秦胤好像……很累。
    并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里头,他神情疲惫,目色萧索,再不像从前那般坚韧从容。
    这不是好事。
    作为医生,杜柯当然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失了生志,命就很难留得住了。
    更何况,那个人的病,活下来本就艰难重重。
    “别担心了。”
    匆匆赶来的乔徽大步上楼,恰好瞧见杜柯斜斜倚着围栏,一副神色怔愣的样子。
    “秦胤没那么容易垮的。”
    乔徽搭着杜柯肩膀,微微一笑,“都这么晚了,咱们就将就着在这睡吧!”
    这人实在担心,还不如睡在这里,夜里如果有什么事,还赶得及。
    杜柯瞟了他一眼,捏了捏眉心,转头往客房去。
    “哎?杜医生!”
    乔徽长腿一迈,笑嘻嘻的跟上去,“你上次可说好了原谅我,怎么现在又不搭理我了呢?”
    讨人欢心是真的难。
    就算是深谙一个人心理建设的乔徽,也着实很难去哄好杜柯。
    容色温润的医生站在客房的窗前,皱着眉,身后是乔徽铺床的声音,他顿了顿,略微出神:“你知道吗?上次那一遭,秦胤的身体状况受到了重创。”
    虽然痊愈,但身体的损伤仍旧不可避免。
    乔徽停下动作。
    好了,他就知道,后账是在这里算的。
    “抱歉,我……”
    乔徽叹了口气,有点委屈的在一旁坐下来,“你直接说,我需要做什么吧!”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乔匀那边他也已经警告了,但杜柯对他还是一直不温不淡的,虽然没有什么抗拒,但着实也说不上亲近。
    乔徽想了很多法子,都没能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
    杜柯转过身来,眯了眯眼,金色的框架眼镜之下,凝出泠然冷光。
    “就怕你不应。”
    既然摆出商谈的模样,杜柯心里有了计较,必定要讨得一些东西。
    “我上次分明应过你了,”乔徽心里头一个咯噔,面上却是丝毫不露痕迹,“你直接说就行,但凡我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做。”
    这一段时间,他都恨不得把心剖出来送给这个人,这个人都装作视而不见,这一回,恐怕是提好条件了。
    听了这番承诺,杜柯才浅浅笑起来,绕过床边,坐到乔徽身侧,“这可是你说的。”
    气氛沉闷而压抑,虽然两人都是带着笑,但很明显各怀心思。
    乔徽有点哆嗦,被人算计的感觉相当糟糕,但他也没啥办法,还是得认命的被算计进去。
    “那……小杜医生,”他张开手臂,抱着面前的爱人,下颌蹭来蹭去,开始撒娇,“你要我做什么,来赔罪呢?”
    肌肤相触之间,暧昧的气息逐渐交缠着弥散开来。
    杜柯侧头,唇角噙着笑,并不躲避抗拒,反倒任乔徽来来去去的折腾,一字一顿的开口,语气柔和。
    “我要乔匀彻底在秦家失势,亦是……彻彻底底的离开秦家。”
    “让他为自己所有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他在秦氏里头动了多少手脚,所应该承担的罪行,都让法律来判断。”
    “做的到吗?”
    杜柯微笑:“如果做不到,以后就不要来见我了。”
    乔徽悚然一惊:“那如果做得到呢?”
    片刻之后,他迎来那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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