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凭空停在半空中,见钟应两人一左一右站着,各自撇过脸,便道:“你们不打了的话,我就把他们放出来了啊。”
因为两人情况特殊,打架打的令人不忍直视,所以她刚刚只解开钟应两人的幻境。
钟应有些心虚,没敢吭声。
君不意半阖眼帘:“是……”
阿宛笑了一声,双手掐诀,开始解开余下所有新生的幻境。
一阵混合灵气的风以阿宛为源头,吹向被云雾覆盖的阶梯。
薄雾分开,露出一条蜿蜒洁白的台阶来,也露出了台阶上的少年们。
这些十五六岁的少年们没有如慕归心一般挣脱幻境,也没谁跟君不意一样修太上忘情之类的道,更没人跟钟应一样是个刷绿漆的老光棍。
他们完全沉浸幻境。
即便阿宛解开了幻境,他们一时间也没从诱惑中清醒。
有的少年双手抬着,仿佛手中还握着顶尖法典,有的则搂着什么东西,极为宝贵的样子,还有的躺在台阶上睡大觉,也不嫌后背硌的不舒服,大概依旧觉得自己睡在了天材地宝上……
这些算比较正常的,还有人眸子迷茫的大哭大笑。
一个少年张开双臂,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仰天大笑:“这是我的江山!我打下的江山。”
还有少年捂住脸大哭:“我终于还虚了,终于突破还虚了,我可以跟小表妹求亲了。”
……
其中,钟应还看到了胖墩。
胖墩坐在了台阶上,搂着身侧又哭又笑的少年的臭脚丫,往人家裤腿上亲了一口,色眯眯的笑了起来,就差流口水了。
嘴中嘀嘀咕咕:“美人儿啊,你的皮肤好滑好白,腰好细啊。”
“嘿嘿,真的好细,跟我小腿一样粗细,可谓是盈盈不堪一握。”
钟应:“……”
钟应原本看到众人的样子,有点儿幸灾乐祸,看到胖墩这样子,他又觉得丢脸极了。
阿宛重新落回了彭留春肩头,吩咐:“大块头,把他们叫起来。”
“好的。”彭留春向来听阿宛的话。
深深吸了一口气,彭留春仰天一声长吼:“小崽子!你娘叫你回家吃饭了——”
这惊天动地声音传荡整个天地,将一半少年震醒,抱着头嘀咕“娘,我就来”“别把我最爱吃粉蒸肉吃了”等。
书院夫子见怪不怪,钟应无语扶额,君不意睫毛微颤,慕归心微微张大嘴巴,幸好先前看过“剑主私生子”和赤丹太子“肉搏”,这次不至于太失态。
彭留春又是一声长吼:“臭小子!你爹喊你回家挨板子了——”
于是另一半少年们也吓醒了。
少年们慌慌张张,差点儿一脚踩空,从台阶上滚下去,嘴中求饶“爹,手下留我一条小命”“父子哪有生死仇啊”等。
胖墩惊醒,抱着别人大腿蹦哒起三丈高,两人跌在了一块,额头撞起一个大肿包。
这下他彻底醒了,一看自己抱着的大美人变成了一只臭脚丫,胖墩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嘴巴往下撇,泪眼汪汪差点儿哭出声。
然后,他们又听到了彭留春浑厚如惊雷的声音:“我数到十,谁没到我面前,谁就受罚——”
“一、二、三……”
伤心欲绝的少年们瞬间顾不上伤心了,施展出各种手段,在彭留春念到十之前,陆陆续续停在了夫子们面前。
彭留春望着阿宛,阿宛歪着头,悠悠开口:“我便是瑶光院的院主,你们既然选择了瑶光院,以后便归我教导。”
阿宛看上去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但是修真界之事,皆不能以常理度之。众少年心里都清楚,恭恭敬敬行了弟子礼。
“你们在幻境中的表现我都看到了。”阿宛又道。
这句话瞬间使不少学生尴尬,特别是一些脸皮薄的姑娘,脸色瞬间通红。
“这次如何并不重要,但是日后我会多带你们过几次众生镜的幻境,考验你们心智,希望你们都能有所长进。”阿宛手指头只向云海,“你们看那里。”
少年们抬头,顺着阿宛手指望去,看到了云海之中若隐若现的玉石像。
阿宛道:“那便是太玄道祖,入了书院,不管你们之前什么身份,以后都算是道祖的后辈子弟,道祖会一直注视着你们,你们万万不可给他老人家丢脸。”
玉像周边云雾缭绕,白鹤腾飞,具体容貌看不真切,只能看到流畅的衣袂线条,仿佛乘风归去的仙人。
众学生心生向往,再度躬身一礼。
阿宛摆了摆手:“我今日还有要事,你们随裴夫子他们去住宿之处。”
言罢,彭留春抱着阿宛离开。
裴闻柳双臂一抬,一只手拉住了钟应的衣袖,一只手扯住了君不意的衣摆,笑眯眯道:“走啦走啦。”
夫子们走在前头,学生们缀在后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新生院落而去。途中时,夫子们一人一句,为他们介绍玉馨书院的一些事宜。
玉馨书院传承自上古太玄道祖,道祖虽然是正统道门出生,却精通儒学,算得上是儒道双修,所以玉馨书院以“仁礼义智信”为立院的基础。
书院灵力极为浓郁纯净,便是修真界最顶尖福天洞地也不过如此。然而书院并非建立在灵脉之上,而是建立在虚空秘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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