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梵这样的，还是让它震惊到了。
    居然逮着妖怪要求评价他的性生活质量。
    虎妖很凝滞, 它不敢回答顾梵的问题，它们这些没下限的妖怪, 荤口成天挂嘴上也没问题，但是从一个仙尊口中问出来, 真的大开眼界。
    修仙正派最讲究礼义廉耻, 更别说这种断情绝欲的仙尊，你说要不要狠狠地拍他马屁，仙尊您太强了，十八里外的人都能听见您一展雄风呢！
    这样难道不会冒犯到仙尊端着的清心寡欲的人设, 反倒让仙尊觉得它在骂他, 那不是弄巧成拙么？
    但是你要是回答说仙尊你不行, 作为男人的仙尊, 听到自己“不行”岂不是更生气么？
    虎妖开始微微抽搐, 它以为仙尊只是拉它进庙里来出丑，谁想到何止丢人这么简单，是场鸿门宴。
    它夸也不行，不夸也不行，这仙人真的坏透了，他自个儿把它们刮迷了眼，扇聋了耳，他就是跟艳鬼翻云覆雨到“庙震”，它们也听不着啊，就算评价也是睁眼说瞎话。
    要命！
    虎妖再三思忖，二选一，还是说男人不行更容易死。
    于是阮宵就听着这只虎妖，突然开始谄媚地说出一堆不堪入耳的“溢美之词”，盛赞仙尊威猛，还盛赞阮宵叫得销魂，阮宵如遭雷击，不愧是妖怪，人说不出这么没下限的话。
    顾梵点点头：“你说得确实没错。”
    阮宵：？
    虎妖松一口气，这鸿门宴算过关，继续变本加厉夸仙尊！夸仙尊肾好，活好，体力好！
    阮宵：……
    虎妖刚来这儿还计划着生吞顾梵，现在只恨贪心太大，自作自受，它不太明白顾梵到底是什么情况，它能看穿他一身修为散尽、经脉全是损伤、丹田破烂得像个筛子，绝对重伤得不轻，绝对是个行走的病秧子。
    仙尊这称号有名无实，落到鬼怪猖獗地，无异于一块坐等被分而食之的鲜美肥肉。
    但等它真正接近顾梵，才发现完全不是表面上这么回事，它抗拒不了地被顾梵轻而易举吆来喝去，顾梵境界很可怖，可以说到超出它理解的程度。
    仙尊到底怎么回事？
    顾梵听够了虎妖的吹捧，不再理会它，这虎妖狡猾如斯，顾梵注意力一给阮宵，它立刻化成阴风，慌不迭地溜走了。
    顾梵瞧阮宵抿着嘴一脸快圆寂的模样，想来虎妖夸赞他身段妖娆、方圆十里都听见他动人的叫声，这些溢美之词应当是对阮宵造成了极大的精神伤害。
    顾梵安慰他：“妖怪信了，看来你演得还不错。”
    “……还不错？那你呢？”
    顾梵道：“毫无破绽。”
    阮宵翻个眼睛，推开顾梵，整理衣衫，勉强把腰带拴起来，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我怎么总感觉自己落入什么圈套里了……”
    是啊，人都差点被顾梵吃了，阮宵不是没察觉出奇怪，但是这事太奇怪了，到处都奇怪，顾梵给他下的圈套稀里糊涂混在里面，居然就这么蒙混过关了。
    顾梵斜眼瞧阮宵皱着眉思索，真的好骗，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呢，看来以后得多给他下套。
    春宵苦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阮宵想不出头绪，便仰头去瞧庙里三尊佛像，佛身全部破碎，比片场那些沾了灰的样子凄惨得多，残缺不堪，难怪这里妖怪猖獗，这里根本就无人监管。
    “这个世界怎么和拍的戏差不多啊？我们还能回去么？”
    顾梵道：“戏中戏，自然会回到现实，《枕中记》卢生梦过荣华富贵，大起大落，醒来还不过一锅饭煮熟的时间，他在戏里度了一生，我们顶多一个剧本的戏份，你慌什么。”
    阮宵皱起眉，有点撅嘴，生气窝火，但看着怪可爱的。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我就是什么都不知道才慌啊，不行，你得逐条帮我分析清楚，不然我越想越迷惑。”
    顾梵笑了：“你哪不清楚？”
    阮宵立刻跟燕雀一样啁啾着，就想刨根问底，叫顾梵回想起阮宵以前追着师父叽叽喳喳问个没完没了的样子，成了师父的追命鬼，他甚至恨不得晚上跟师父挤一个被窝，好听听师父说的梦话里有没有可以学的东西，就这么勤学好问。
    师父嫌阮宵烦人，同门嫌阮宵笨蛋，顾梵则不同了，他既嫌阮宵烦人，又嫌阮宵笨蛋，最嫌弃阮宵像个小尾巴一样追着师父跑，更嫌弃阮宵从来不对他烦人，不对他笨蛋，还看见他扭头就跑。
    阮宵一点也看不懂顾梵这从陈年旧事里染上余温的眸子是什么意思，叽叽喳喳地问顾梵：
    “你说得也没错，那你说这里是不是和我被邪佛拉进的妄境一个概念？得破掉这妄境才能回到现实吗？”
    顾梵指正他：“你概念都不清，灵台方寸山知道么。”
    “嗯，菩提祖师住的地方。”
    “他不主动放人进来，你见过谁还能自己寻进去？”
    “……那倒是没见过。”
    “因为灵台方寸山就是他自己的妄境，他自己的小世界，小世界以他的意志为中心，是他意识和身体的延伸，那邪佛拉你进的妄境也同理，但这里完全不同，你觉得我们身处的地方像是围绕谁的意志而转么？”
    确实如顾梵所说，这个世界不单一，有各种妖怪，有人生百态，还有错综复杂的故事线，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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