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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川劈开了迎面朝着自己袭来的剑光。
    梅塔利恩的纠缠令他烦躁,而对方那些语焉不详意味不明的话更是让黎川心头火起。
    【那么就接受我。】
    久违的、只在他刚刚穿越的时候出现过,引导他得到了“谢轻侯”之后就再也不曾出现的声音幽然响起。
    【第一次,你接受了力量与名字。】
    【第二次,便来容纳这身份与过往、还有那些无论愿或不愿,都已经加诸于身上的责任吧!】
    那个声音大笑起来。
    黎川的眼底,银色的花纹不断的扭曲变幻、攀爬蔓延,几乎要占据了一整只瞳孔。
    冰冷的死亡气息笼罩环绕在身侧,似是拱卫的王座。
    他开口,和着那个只有他能够听到的声音,一字一顿的宣告——去彻底的拿回和融合那些本应该属于他的力量。
    “为何而诞生?——我只为了自己,而存在于此!”
    有黑色的羽翼在他的身后舒展,其上勾画着银色的符文,似能遮天蔽日。
    “我赞颂生者、呼唤死者,燃烧日月、祭奠死亡!”
    “披上告死的羽衣,自此我即为神明!”
    ***
    天碑第一位。
    【告死鸦】
    谢轻侯。
    作者有话要说:
    *“我身陷果壳之中,仍自以为是无限宇宙之王”——引自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一千个人眼中一千个哈姆雷特,这里就不探讨其在哈姆雷特本身要表达的意思了,我用在这里是因为霍金也用过这个,还写了《果壳中的宇宙》。
    我真的觉得,霍金先生用这个表述,好浪漫,那种理科独有的浪漫。刚好和这个副本我想写的内容很契合,所以就用在这里了。
    第四十六章
    黎川从未有过如此鲜明和直观的感受。
    力量在血管当中奔流, 从身体最深处的内核传来了隐秘的回应。他与那些力量终于达成了和解并且融合为一体,那的确已经变成了属于他的东西,是身体的一部分, 是一个念想便能够调动运转如臂指使的存在, 而非以往近乎于固执的、要将谢轻侯与黎川分割开来。
    那些都是我, 无有不同。
    其为亡灵的尊主,宣告死亡的渡鸦。
    漆黑的羽翼在他的身后舒展,暗蓝色的光泽以他作为中心,开始不断的延伸出来,像是要就这样将那些——无论是万古的长夜也好,还是足以覆盖一切的光明也好, 全部都就吞噬包纳,强硬而又霸道的圈到自己的领地范围当中。
    他抬起眼来, 看向梅塔利恩。
    “我说过, 我要保她们。”
    “这是我与她们之间的约定。”
    ——你所相信的,必然是正确的。
    这知识和真理必将会随着人类的信念一起, 跨越无尽的时间长河, 流向下一个纪元。
    黎川对桃乐丝说的那些话, 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只在嘴上随口说说的安慰, 而是一个约定, 一个承诺。
    以谢轻侯之名起誓。
    在青年抬起眼眸来的那一瞬间,有无从被理解、亦无从去抵抗的庞大可怕的威能以他的意志作为引导的方向, 席卷了整个世界。
    如果说先前梅塔利恩的降世带来的是极强的压迫感的话, 那么谢轻侯带来的便是将万事万物都归于死亡当中的寂静。
    不能思考。
    不能动作。
    甚至不能够感到自己的生命是否还在流动、是否还能够继续。
    唯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谢轻侯那一双垂下来的眉眼, 不含任何感情色彩的看向自己, 无悲无喜却又高高在上, 仿佛与他之间的距离,远胜了数个纪元。
    于是梅塔利恩这一位在王座上待了太久太久、以至于都快要忘记了云层之下的地面是什么样的景象,快要忘掉了离开天空、双脚切实的踏在地面上是一种什么感觉的天使之王终于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站在他面前的谢轻侯,是天碑的第一位,是被钦定的“最强”。
    若是说之前对方敛下了周身的气势、收束着自身力量的时候,还能够予人一种妄想,觉得自己似乎也拥有同其一战之力的话;那么现在,甚至都不要多做什么,谢轻侯便已经用一种强硬到无可匹敌的姿态将这种妄想彻底击碎。
    你只能够仰望他的存在与光芒,却永远都无法挨近。就像是萤虫本以为自己足以同太阳比肩,可是在真正的接触到那光华照亮的一刻才恍然惊觉,在对方的面前,自己的光芒甚至是黯淡到几乎要看不见的地步。
    这与梅塔利恩原本所设想的并不一样。
    说实话,谢轻侯这个天碑第一有如空降,出现的过于突然和神秘。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谁听过他的名姓,也从来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功绩在诸天万界传颂。
    可以说,看着那个名字居于自己之上,如果不是因为少有BOSS拥有着足够跨越空间的能力的话,那么想要来挑战谢轻侯的人怕是不知凡几。
    毕竟……他凭什么?!
    这些心高气傲的家伙们,可没有那么轻易的就接受自己会屈居人下的这一事实。
    正是因为这样的那一点点、或许连梅塔利恩本人都未曾察觉到的不服气,所以他才在这里朝着谢轻侯大声叫嚣,而缺乏对于天碑之上的那些排名远胜于自己的存在的尊敬——这在以往原本是根本没有办法被想象的事情,因为他们之间相差了大半个天碑,那本身便已经是比天堑还要来的更加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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