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命题了,”然而谢洵不吃这一套,垂眸看着他,膝盖往前一顶,示意程澄看着镜子,“直接速写吧。”
装傻没用,他干脆开始挣扎,想从谢洵的禁锢里逃脱出来,偏偏刚才两人在院子里黏黏糊糊了好一会儿,现在脸都有点红,气息也说不上稳,四肢也都软绵绵的。
程澄其实心里知道自己是不想拒绝的,但要真迎合好像又太过于奔放,因此还在做一些无谓的抵抗。
结果谢洵把他的一只手抓得死死的,还单手解了一颗程澄衣服上的纽扣。
一点凉意渗进来,程澄下意识一个激灵,险些没软倒在谢洵身上,开始可怜巴巴地求情:“我腰有点疼……不然……”
结果还没等他装成功,就听见谢洵凑到他耳边,轻声问他:“是吗?那你为什么还没下去。”
程澄懒得理他,刚才在车里都成那样了,没点反应就真要出点什么问题了。
但程澄也被他搅得没办法,更何况现在的地点总让他不自在,试探着说:“那个,宝贝想不想喝酒?我去叫刘叔准备一点……”
“不必。”谢洵低头啄他的发丝,却拒绝得很是干脆,“我不想跟一个醉鬼交流。”
程澄被骤然压过来的气息弄得膝盖无力,就要往前一倒,还好手下意识趴在了镜面上,才得以支撑起身体。
可谢洵把他捞了起来,还要在他虚虚握不住东西的五指上,夹了一支笔。
“开始吧,邪恶风流的、爱好广泛的程先生。”
……
这个晚上太疯,程澄一度累得快要虚脱,地上全是颤颤巍巍只有几根线条的、或者干脆被笔戳破了的素描纸,有些皱皱巴巴,有些又带了点风干后的痕迹。
他仰面躺在床上,一个指头都不想动,他又看了一眼不堪入目的地面,咬牙切齿地对谢洵说:“……你明天自己收拾。别叫其他人来收,我要脸。”
“好。”醋王在挥发完了醋意以后尤其好说话,“要不要我抱你上去睡。”
“算了,累了,你就让我在这里先休息吧。”程澄气哼哼的,想要背对着谢洵,但一想要翻身,全身就疼得跟被人打了一顿似的,一下子娇气劲儿就又上来了,声音都有点哑,埋怨道,“都怪你!”
谢洵一声不吭认下了,抱着他点头。
程澄又骂骂咧咧了一会儿,发现谢洵完全没有跟他吵架的意思,于是自己又先哑火了,刚才说话也耗费了不少力气,没什么骨头往人身上一倒,闭上了眼睛。
他原本觉得自己应该累到直接对这个晚上失忆,可是一闭上眼,几乎所有细节又都能回想起来。
撇开不少现在回想起来都脸红的地方,他印象最深的却还是谢洵最后说的话。
程澄闭着眼,带着喘息的、暧昧的画面重新浮上来。
这人的记忆力是怎么这么好的。
“——我应以一整颗心爱你,应以所有的姿态赞美你,应以毕生的温柔包容你,应以全部的灵魂融入你。”
一年前走程序一样的话,他竟然又再听见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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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程澄醒得很晚,更有意思的是,他一醒来就看见谢洵正弯腰亲自打扫着这间屋子。
程澄扶着腰坐起来当监工,心情难免有些微妙。
谢洵听见响动看过来,脸上倒是自然得很:“醒了?”
程澄纡尊降贵地点了一下头。
“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吃的,还是先带你回房间?”
程澄看着谢洵身后的手铐,眉头跳了跳,小声说:“我现在比较想烧掉这个破地窖。”
对方选择性地略过了这句话:“那我先带你回去。”
程澄没好气地懒洋洋伸出一只手,想让谢洵把自己从水床上拽起来。
结果谢洵还没用力,他刚想顺着起身时就因为浑身的酸痛咬了咬牙,然后没坚持住,重新倒回床上。
“你是狗吧。”程澄觉得丢脸,转移注意力地骂他。
谢洵没说话,思考了片刻后,干脆将毯子盖在程澄身上,自己则将他横抱起来。
程澄吓得发出一声惊叫,拍了拍他的手臂想要下来:“我自己走!”
“你走不动。”谢洵替他说了,然后打开门进了电梯。
在回房间的路上,程澄一直埋着脸,只要自己看不到别人,那丢人就不是自己。
重新躺回柔软的床垫上,还没说话,程澄手里就被塞过来一杯水。
“要是还困,就再睡会儿。”谢洵对他说,“要是休息好了,我带去出门吃蟹黄面。”
“你今天怎么不去公司啊。”程澄没话找话,主要就是想找谢洵的茬,“这还是工作日,你昨天溜号就算了,身为一名公司的决策者,怎么可以说不去就不去?”
“哦。”结果对方完全没被激怒,甚至还偏头看了他一眼,暗示似的,“此间乐,不思蜀。”
颇有自己就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之态。
“……”程澄被他噎了一下,不出声了。
“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谢洵听他这么一说又道,“之前确实没来得及。”
“什么?”
谢洵打开电脑,把一堆列好条款的文件摆在他面前。
“你……程焱自己也出事以后,很多事兜不住,家底赔了不少,看现在这样估计以后都很难再有起色。”谢洵尽量用简单易懂的话对他说,“你名下的也一样,程厉第一次故意伤害之前就有了影响。所以我提前把你摘了出来,趁你不在的时候运气比较好,也成了点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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