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笙的跳跃从2S开始恢复, 稳定了这个6岁就掌握的跳跃后,再进阶到7岁的2A。让一个曾经的跳跃难度第一人从头开始,是心理和生理的双重折磨。就算步履蹒跚,傅笙重新站到冰场上的心情是安定幸福的,仿佛重新走过一段滑冰岁月。
这一次,冰刃的滑行轨迹不再孤独。
今天,任柯主要进行冰上训练,把每个跳跃的轴心摆正,试图和这个过高的身体和解。
傅笙照例每天登入了国际滑联的官方网站,点进托马斯.唐的头像,果然显示,国籍正在发生改变,具体资料还在审核中。傅笙点开了今年男单各国选手的升组申请。距离申请结束还有三天时间,C国提交的申请中只有任柯一人。
傅笙冷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他走出门踱到冰场上方,拨通了手机。
“喂,是黄局吗?我是傅笙。现在休赛季刚闲下来,想着给您拜个晚年。”
“难为小傅还记得我啊。你的膝盖怎么样了,受伤后第一次过冬不好过吧。哎,我当时不在位了,不然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去拼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电话对面传来了关切的问候。
“还好,我的膝盖恢复的不错。倒是您,一身的旧伤,可要多加小心,”傅笙说道。
“我那阵哪知道什么花样滑冰啊,把短道速滑的冰鞋改短一点就开始闷头练,还是托夏季运动员出去比赛的机会,给我买了第一双花样鞋,鞋帮子都塌了也舍不得换。”老人语气满怀着追忆。
“您是C国花样滑冰的拓荒者。我当年破例进国家队,去E国外训,都是您支持的。”傅笙笑着说。
“好汉不提当年勇了。你最近怎么样啊,听说你带了一个很有潜力的徒弟。好样的!”老人赞许道。
“还不算我徒弟。这一届C国花滑确实很多天才男单少年。”傅笙笑意更深。
“唔,还有谁啊。我自问退下来了,该看的比赛一场没落,怎么没发现?”老人问道。
“刚刚被我们归划过来的,叫托马斯.唐。我看他在国际滑联的信息资料都改了,大概咱们这边的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
“托马斯.唐?有那么多有潜力的苗子为什么要规划他?他心思不正,跳跃投机取巧,之后的路只会越走越窄。任柯把4Lz练出来,就表示男子单人滑的难度基因锁打开了。在休赛季,大家不知道对手会练出什么火星难度,所以自己只能更加倍的练习。未来一两个周期,一定是难度快速提升的时期。托马斯.唐跳三周跳就搞歪门邪道,未来如果进行四周跳大战,他怎么可能赢。谁下的这步臭棋!”老人怒道。
“您消消火。倒也不必担心他这个周期会在四周跳大战中失色。毕竟他这周期决定继续在青年组了。”傅笙安慰道。
“荒唐!费那么大力气归化一个外籍选手,竟让他在青年组舒舒服服待着。咱们C国花样滑冰什么时候这样家大业大来了!他是舒服了,明年奥运会的名额怎么办?奥运成绩不好,民众可不管你有几名参赛名额,只知道你丢人现眼。”电话对面拍了桌子。
傅笙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人动了真气,事情就成了十之七八。
“黄局,怪我和您唠唠家常都离不开花样滑冰。大过年的不该跟您说这些。您现在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听这些胡话害您生气。”傅笙安慰道。
“傅笙,你这通电话是有备而来吧。”黄局沉沉浮浮几十年,心境平稳后,慢慢觉出不对了。“你一心在滑冰上,不会关心一个外籍选手归化的问题,除非他的附加条件危害到了你和你的小徒弟。比如,不升组,让其他选手给他挣名额。”
“我知道瞒不过您,也没想瞒过。我斗胆打这个电话,不过是依仗着您对花样滑冰的热爱罢了。此例一开,还有什么良性竞争机制呢?”
“傅笙,你这个人死要面子。宁可带伤作战,冒着伤残的风险,也不肯求我出面。现在对任柯的一个不公平就让你受不了了。”黄局笑道。
“对,受不了。我见不得他的热爱被现实打碎。有一丝可能都不行。”傅笙握紧了栏杆爽快地承认道。他趴在栏杆上向下望去,眼中都是在冰场上做旋转训练的任柯。白色训练服的任柯穿过冰场,像一只滑翔的白鸟。
“哈哈哈哈哈,你小子啊。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只要我知道我就管定了。你说得对,不公平的竞争机制毁坏的是整个项目的发展根基,传出去影响太恶劣了。C国这几年好不容易发展出来的小冰童,看到滑出头的选手,辛辛苦苦比赛给别人做嫁衣,该会怎么想。”老人朗声道。
“您的心里还是放不下花样滑冰。”傅笙道。
“放不下又能如何?我老了。今天这点小事我还能说得上话,你就别管了。C国花样滑冰的未来还是要看你们的。我能帮上一把是一把。趁着我还有点能力,有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老蓝封 人叹道。
每年新赛季花滑运动员最操心的就是选曲问题,要不要换节目,换什么样的节目。一个失败的选曲和编舞往往预示着一个失败的赛季。每一个选择都是充满风险的挑战。
青年组选手升组的第一个赛季往往会选择沿用原先的作品,应付成年组要求多水半分钟时长。无论是对手还是朋友们都没想过任柯会换节目。他只在青年组滑了一个赛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