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白朗盯着任柯的眼睛说道。“你以为现在处处鲜花掌声的花滑是好时候吗?我不觉得。这原是小众项目,没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是一波人的乐园。反正国家终归要发展它,大家就算再烂也有个全国冠军。全国冠军是很实惠的头衔。久而久之大家都成了懂规矩的人。守规矩,会上供,排排坐分果果。”
肖白朗眼神怨毒“懂吗?而你们俩的到来毁了一切。越来越多双眼睛看过来,约定俗成的东西开始不能够兑现。不然我犯得着去铤而走险?”
“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为什么能得到一切!”他神神叨叨地咒念着。
任柯冷笑一声。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傅笙是花滑项目的领路人,却会墙倒众人推。
“你的筹码就凭这个吗?老实讲,我们无所谓。我会用成绩把这些恶心的规矩彻底击破。我会把这里的天花板捅破,让世人的目光投进来,让阳光照进来。C国花滑再发展下去,你可以随便在一个商业冰场当教练,收入不菲。是你自己把所有的可能都作没了。”任柯站起来作势要走。
“等等!别走,求求你们别走。我在这里一天都忍不了了。”肖白朗拼命向前探着身子,想抓住任柯,却被铁链绊倒。
“我的诉求很简单,首先在二审开庭前征得你们的谅解。其次,我的所作所为都是赵教练指使以及威胁的,他是主犯我是从犯。”任柯和傅笙的脚步不停。
“孟琪这是一个非常幸运的小姑娘。但是被鬼盯上后,她能幸运一辈子吗?”肖白朗抛出底牌大声喊道。
“等等,你说孟琪。”任柯转过身。
肖白朗接着说道“对,就是从临江省队出去的那个小女单,你的小师妹。坐下来听我认真讲讲吧。”
“我从国家队被发配到省队,成天被肖洋那帮二流子寻由头欺负,没事喜欢溜出省队玩。可是那帮王八蛋,看着后面栅栏的那个出口,说我从那里走一次就揍我一次。我只好另寻他路。有一天恰巧被我找到了一个能出去的狗洞,外面用层层野草树枝掩盖,伪装极好。外面是一个白砖老房子。”
任柯想起来,这个洞应当是自己当年挖的那个。奇怪,是什么人把狗洞可以伪装上呢?他做事向来随性。挖后门从来不屑刻意掩盖。不过那里杂草丛生,外人极少会发现。任柯在队时,就算有人发现,也不敢从那里走,触了任小爷的霉头。
“你知道临江省队后面的老房子是什么吗?”肖白朗一脸神秘。
“是老体操馆,总是说那里闹鬼。”任柯确定他发现的狗洞就是自己挖的那个。
话一落声,任柯敏锐地觉得这段对话莫名的熟悉。他心跳在一瞬间暂停,呼吸变得困难。傅笙轻轻安抚他的后背。
肖白朗撑着桌子站起身,脚镣发出当啷一声。他在警察的暴喝中阴沉一笑,“不是鬼,是比鬼还可怕的真人。”
肖白朗漫不经心地讲述道“这两年肖洋长大了,和他爸一样,最喜欢玩小姑娘。外面的姑娘哪有队里的干净?于是他专门挑队里成绩一般性格乖巧的隐形人下手。把人骗到体操馆里欺负。”
“他们事情做的隐秘。正常从省队到体操馆会走正门留下证据,走栏杆洞根本瞒不过人。唯有这个狗洞,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体操馆,不留一点证据。若不是被我撞个正着,谁都不知道。”
“估计现在玩出了事情吧。今年省队和体操馆的围墙被重砌了。他们手段够果断,更证明里面事情不小。有人想用这点事情找肖洋麻烦也挺难的。除了我手里的照片和我这个人证,所有证据都烟消云散了。”
“肖洋的爸爸是临江省首富,就想给儿子混个冠军。主教练的儿子从出国留学到结婚生子都是人家一手包办的。我不知道主教练是否知道这些事。我想就算知道,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出手帮忙压下来。谁都不希望队伍在自己的任期下出乱子。何况还有那么深厚的哥们情谊。”
“我在那个罪恶的体操馆里发现了孟琪的照片,上面没有挑上对钩。我听过肖洋的跟班麻子说,她本是肖洋的第一目标,漂亮听话不起眼。他们骗她去体操馆,接受教练的独家教导。不想她竟然没去,扑了个空。他们那阵也出了岔子,没心情再布局。等缓过神来,孟琪已经退队了。真是个幸运的小姑娘呢。”
任柯双手颤抖,心中巨大的惊骇已经抑制不住。
不,那天孟琪本应该乖巧的在体操馆,等“教练”来开小灶的。重生而来的自己去找吴夏和曲盛,恰巧碰到肖洋一行人。他怒把网球砸到院墙上,惊到了体操馆中的孟琪。
若自己没有重生而来呢?任柯锋利的眉眼露出狼一样的目光。
“别瞪着我。我能把事情都说出来,就代表我是干净的。我本是要用这个秘密去找肖洋老爸,换得退役之后的生计保障。没有什么比共同保守秘密,更能拉近关系的了。现在只好拿一生富贵换得自由。孟琪一个小姑娘名声多宝贵啊,够分量吧。”肖白朗一脸自信。
“把照片交出来,还有你手上所有的证据。”傅笙沉声道。
肖白朗好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我把事情都告诉你,只是让你带着孟琪避开变态。你要证据干什么,你不会傻到去管闲事吧?”
“去报案,去给警方提供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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