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期生活在这种布局下,很容易抑郁。
“请进。”
管家推开一间房门,二人走了进去,里面是立满画布的画室,死气沉沉的古堡在这一刻活了过来,充满了鲜艳的颜色。
“来了。”
万宁握着画笔,面无表情抬头:“今天……”
他看见白秋,愣住。
“你怎么也来了。”
男人语气冷硬,辨别不出情绪。
“是,是我让他陪我来的。”
许清怯怯开口,他紧张的口齿不清:“老师不要怪他,是我非让他陪我来的,白秋他,他也想来看看老师的画。”
白秋:“……”
总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味。
少年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
万宁带着手套,闻言,他脱下手套扔在一旁,僵硬的从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我们去隔壁坐,这里不合适。”
“太乱了。”
他想了想,又解释道。
男人主动起身拉开隔壁的房门,那是一间收拾整洁的会客室,万宁吩咐几句,不一会,管家就拎着托盘上楼。
老管家放下托盘,里面放着甜点,和两杯热气腾腾的牛奶。
“你喜欢的。”
万宁轻轻推过玻璃杯到白秋面前:“饼干也是你喜欢的。”
“谢谢万宁哥哥!”
白秋没吃,先拿起手机“咔咔”拍了两张照片。万宁有些疑惑歪头:“怎么不吃,是不喜欢吗?那我让厨房再做别的。”
“没有,很好吃!”
少年立马拿了一块饼干,咬碎,奶香浓郁:“万宁哥,你不懂吃饭前先发朋友圈的快乐啦。”
万宁确实不懂。
少年吃的欢快,他想,或许自己以后也可以试试这样。
许清坐在旁边一动不动。
万宁顺口问道:“你不吃吗?”
“不了,”许清声音轻轻,“我乳糖不耐。”
“嗯。”
万宁应了一声,专注的看着白秋,眼见着少年吃的这么满足,他也忍不住拿起一块饼干,放进嘴里缓慢的咀嚼着。
“很好吃。”
许清静静看着这一切,笑容不变。
他右手用力握紧,指甲在手心掐住凹陷的月牙,才勉强能忍住。
不公平。
为什么有的人出生,就站在他一辈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高度,被所有人喜欢,就像是王子一样,活在象牙塔里。
没关系。
许清的呼出一口气。
这样的日子也没多久了。
“你很喜欢我的画吗?”
万宁彻底咽下饼干,开口。
白秋对画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他看不懂,所有画在他眼里只有好看和难看的区别。
“是的,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想求万宁哥,”少年脸上泛起红晕,不好意思道,“万宁哥可不可以帮我画一幅画,我出钱的。”
“可以。”
万宁想都没想:“画什么。”
少年微笑着道:“画沈长清。”
沈长清。
他算什么东西,也配他画。
万宁扬起下巴,眼里讥讽一闪而过。他婉拒:“画沈长清的话,可能有点困难,他日理万机,没空过来给我当模特。”
白秋:“不可能对着照片画吗。”
“不可以。”
万宁摇了摇头:“照片不鲜活,没有灵感,画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这对于画家来说,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不过……”
“不过什么?”
万宁道:“你有时间来当我模特吗?”
“我?”
白秋茫然的指了指自己。
“是,你能带给我灵感。”
万宁认真道:“你所带来的灵感,超出痛苦,哪怕是画没有灵感的人,也会舒服一些。”
信你个鬼。
“可是我没有太多时间。”
白秋哭丧着脸拒绝:“我平常要上课,就只有今天一天能稍微闲下来。”
“没关系。”
万宁:“够了。”
够什么够。
少年脸色僵硬,他不愿给男人当模特,万宁绝对不怀好意。
万宁的上一个模特。
没能走出古堡。
万宁花园里种植的玫瑰,是白秋见过最艳丽的,它红的就像是血一样,糜烂诱人。
玫瑰是万宁养的,也不是。
它还有另一个主人。
死掉的模特。
从尸骨上长出,根系蔓延,交叠,与其说万宁是他的主人,倒不如说这些尸体才是。
血是最特别的颜料。
万宁将女人用细绳捆绑,吊起,欣赏她临死前绝望的表情,看着绳子勒入肉里,最后顺着绳子的纹路一刀又一刀。
轻而易举的放出鲜血。
这不是男人第一次干这种事。
无父无母的漂亮女孩,只要上下打点好了,就算是死了也不会有多少人在意,没多少人愿意从蛛丝马迹中去抽取飘渺的真相。
不光如此。
他还喜欢虐待她们,特别是同白锦长得相似的。
眼睛像就挖出来收藏,手指像就剁下来摆放整齐。
万宁是从鲜血里生长的,原先做军.火生意,洗白后太过安逸,一度失去灵感,足足三年,没有画出过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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