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倒了一杯,喝了一口,双眼瞬间变成星星眼。
好喝。
“那给我股份也行。”
少年乖巧的又喝了一口。
陈母……
陈母没说话。
白秋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
她想。
以前的少年,按着白锦的话说是单纯。
陈母觉得那是——傻子。
吃白锦喝白锦还整天给人家摔摔打打, 说钱来的不干净——那你就别花啊。
胆子也小。
见个血就呲哇乱叫, 跟那个许清似的。
很难想象有一天。
少年会毫不在意的踩在血泊里,笑容天真又烂漫的看着她。
不过, 陈母以前还是很喜欢白秋的。
谁不喜欢自己“合作伙伴”有个这样的弟弟呢,看热闹图个乐谁不开心。
陈母没说话。
白秋又喝了一口,慢吞吞道:“伯母, 我今天来其实是有件事。”
陈母松了口气:“什么事, 伯母一定竭尽所能,帮小秋。”
她已经收回原本打的注意了。
决定就算是有些为难,也尽量给白秋办到还了人情, 别整日惦记公司了。
白秋眸色一闪。
鲁迅说过。
“人的性情是总喜欢调和折中的, 譬如你说,这屋子太暗,须在这里面开上一个窗, 大家一定是不允许的, 但是如果你主张拆掉屋顶, 他们就来调和, 愿意开窗了。”
不过。
不能把他接下来说的这件事, 归位人情。
少年乖巧一笑,露出小虎牙若隐若现:“前些日子我哥领我参加了一场聚会,想必伯母是清楚这件事情的吧。”
相亲那个。
陈母了然,试探着道:“小秋想让我帮忙介绍对象吗?”
这简单啊。
“不是。”
少年五指合拢,曲起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笑容不带一丝阴霾:“我是来找您要个说法的,我想问问陈炎和陈森哥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明知我会去,找那么像我的人当服务员不说,还污蔑陷害,想让我当众丢脸。”
少年语气轻飘飘的。
“或者说,不是陈森和陈炎哥,而是您对我,对白家——是不是有什么意见呢。”
上升到白家就严重了。
陈母表情不变:“巧合,是疏忽意外,我们也并不知情。”
“并不知情?”
少年扬唇,笑容扩大:“据我所知,那位叫许清的是陈焱的男友,当日,在我哥跟陈森说明想让我过去之后……”
少年拉长尾音。
“陈炎临时突然安排,特意把他替换过去,这难道不是为了故意恶心,羞辱我?”
听起来。
确实很像故意。
陈母脑筋飞速调转,思考如何解释。
“解释不重要。”
少年看透女人的想法,他精致的眉眼冷淡下来,脸上的笑也抹平:“我只看事实,况且那天,陈森还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在众人面前替许清说话,指责我。”
陈母无话可说。
一桩桩一件件叠加起来,很难说是巧合,如果这件事发生到她自己身上,她估计也不信。
算她倒霉。
她打算咽下这个哑巴亏。
少年下一句话,让她神色瞬间变了。
“就在刚才。”
白秋比划了一下动作:“陈炎往陈森身上捅刀的时候还在说,你死了,公司就归我继承,许清也会继续跟我在一起的。”
“您让我很难相信,这件事和陈家没有关系。”
确实没有。
少年看不出丝毫撒谎的迹象。
他也确实未曾说过谎话。
这句话信息量很大。
陈母不觉得白秋有撒谎的理由,仔细想想,陈炎最近因为那个少年变得越来越奇怪,越来越容易发狂疯癫。
陈炎要死要活要跟许清在一起。
陈母看不上许清,奈何她宝贝儿子喜欢,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左右陈炎就是三两天新鲜。
没想到到闹这个地步。
许清。
他不能活。
“那小秋想让我怎么解决这件事。”
陈母眼底蔓延着冷意,她叹了口气道:“我都听小秋的。”
人命相关,先甩个锅。
白秋立马把锅丢了回去:“这是您的家事,我只是来讨个说法,说法讨到了也该回去了。”
陈母:“……”
你讨了到个锤子。
不就是想借着她的手教训许清吗。
“我走啦。”
白秋起身:“就不劳烦您送了,至于别的,唔,我暂时没有什么想要的。”
“等我日后想到啦,再来麻烦伯母。”
许清和人情他都要 一个都不能少!
陈母:“哦。”
说的好像谁乐意送他一样。
虽然没亲自起身送少年,陈母依旧贴心的吩咐佣人备车把少年送回去。
白秋没回家,让人载着他去了邹尘的公司。
他其实是想回家的。
但是,出来都出来了,不出来逛逛多可惜。
绝对不是想看邹尘。
少年义正言辞的想,挥别陈家的司机,一溜烟的走到前台:“您好,我叫白秋,请问邹尘在不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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