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倒流,全身发冷,那幕夜夜折磨他的血腥噩梦再次重现,被割开的手腕好疼好疼……
林潇潇缓缓蹲下来,双手掩面,果然,自己不配得到幸福么?哪怕是好不容易有了现在这么快乐的生活,这么美好的家庭……上天也看不惯,要派那么一个人出来,毁掉他么?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站起来,将一切的惶然恐惧平复,恢复成了冰冷的模样。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奋力一试,不管发生什么,他绝对绝对不能让那个人伤害到顾家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一大早,顾一蔚起床,看到林潇潇血红的一双眸子,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了?眼睛怎么这么红?”
林潇潇伸手揉了揉,被顾一蔚制住了手中动作。“别揉。”
“眼睛一直痒,不舒服。”林潇潇道。
“别揉,我去给你拿眼药水。”顾一蔚汲着拖鞋,飞快跑出房间,从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翻出药箱,拿出一瓶消炎的眼药水。
“过来,给你滴药水。”顾一蔚招呼小孩儿坐过去,林潇潇听话地坐到椅子上,抬起头。
顾一蔚低头,盯着他眼睛看了半天。
“怎么了?”
顾一蔚微微皱眉。“没事,别用手揉。”
他将眼药水滴好,林潇潇闭上眼睛,休息了会,打算去洗漱。
“要不你今天在家休息一天,我给你请假。”
不过是眼睛红了,并不是什么大事,林潇潇摇了摇头。
顾一蔚看他坚持要上学,叹了口气,然后出了房间。
“宿主,小反派好像有些异常……”系统在顾一蔚脑海里蹦蹦跳跳。
“我瞎么?”顾一蔚冷声,小孩儿的眼睛根本不是揉红的,而是因为哭过才那么红。
他为什么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在学校么?应该不可能,他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事?那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顾一蔚和林潇潇出了门,习惯成自然,将街坊邻居那几户孤寡老人家门口的垃圾提走,扔到垃圾桶,然后去街道口帮几个年迈的商贩推板车,这才往学校走去。
经过拐角路口处那户人家时,房门突然被打开,瘦高的中年男人眼窝深陷,黑眼圈明显,手中夹着根快燃尽了的烟。他目光落到正巧路过的两人身上,林潇潇心一紧,强装淡定移开目光,顾一蔚匆匆扫了他一眼。
“喂!小矮子,以后见到那人,你躲着走。”顾一蔚的直觉向来很准,他总感觉那人是个十分危险的人物,待走远了,他提醒小孩。
“为什么?”林潇潇心里一咯噔,想起上次在小巷子他救王文静的事情,难道,之后他们找过小屁孩麻烦?
“因为他长得丑。”顾一蔚带着不容置疑的表情道。
“……”林潇潇。
到了学校,顾一蔚将自习的课本拿出来开始认真背书,林潇潇想起还有一套英语卷子没做,就拿出来开始做卷子,他几乎只是草草扫一眼,就写出了正确的答案。
过了会儿,教室里人渐渐多了起来。几个最后进来的学生,一进门就开始兴奋说道:
“哎!听说了没?那个凶手好像被抓住了。”
“真的假的?那咱们小镇不就又恢复了太平,太好了。晚上一起出去撸串怎么样?”
“不过,凶手是谁呀?不是那群小混混?”
“好像不是,是经常来小镇的那个流浪汉……”
……
笔尖不小心划破了纸页,林潇潇手一顿,选错了答案,他低着头,眼睛盯着卷子上的一个单词,盯了很久很久——直到顾一蔚拍了一下他肩膀,他才恍然回神。
“怎么又发呆了?最近总是见你发呆,有什么事情,一定要跟我说哟!”
“嗯!”林潇潇应一声,收回胡思乱想。
果然,事情如他所料一样。那个人,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找了个流浪汉当替死鬼。
几天后。
顾一蔚和林潇潇出门去菜市场买菜,路过小吃一条街的那家烧烤店时,看到挤满了凑热闹的人,满地的酒罐子砸在地上,散出喧天的酒气。
“哎哎哎!打起来了,打起来了。”人群喧嚣。“听说是王胖子最近迷上了赌博,自己的钱败光了不说,还把店里的钱全偷了。”
“真是造孽哟!”
“这王胖子看着还挺老实的——”
“老实什么老实,你不知道吧!他以前就是个小混混……”
顾一蔚对这样的热闹没什么兴趣,径自走过。林潇潇则淡淡看了一眼,然后目光扫了一眼站在远处树荫下那道欣长的身影。
到了菜市场,顾一蔚挑了些新鲜的时令蔬菜。
“大爷,这十块钱三斤呀?便宜点,三块钱一斤拿十元的。”
“这个土豆怎么卖?这么贵,隔壁才卖一块钱……”
“再送两根葱呗!”
顾一蔚毅然已经化身为居家‘主夫’讨价还价十分在行,实在不是想多节约那么几角钱,而是小镇历年来的风俗,商贩们会刻意卖高点价,等着你来讲价。你不讲,倒还显得你不勤俭持家。
顾母每次使唤两人买菜,都恨不得买上一个月的份量,然后存冰箱里放着。但顾一蔚喜欢吃新鲜的菜,所以,基本上会现做现买。来来回回的,也知道哪家的肉新鲜实惠不缺斤短两,哪家的菜是自家地里种的,纯天然无污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