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 他又连忙加了一句:“自然,若是您没空的话,我们只上门拜访表示谢意就好。”
虽然眼馋王家与徐家跟容璟搭上了关系, 但邹正平也是知道,想和对方交好的方法有许多, 徐徐图之才是正确之道。
“修缮祖坟?”容璟微微挑眉, 重复了一句。
邹正平一听容璟这语气, 神色一动,便说道:“是……不怕您笑话, 我家现在这情况,实在是有些艰难, 做慈善、改风水, 这些方法我都试过了, 但结果都不太如意。”
轻叹了口气, 邹老爷子苦笑了一声。
现在他身体还算健朗,还能支撑起整个邹家,可他年纪到了,总会离开。
到时候,谁又来支撑这个家呢?
他不求日后邹家更进一步,只求子孙能够有守成之能,将他打下的家业传下去。
目前来看,他的儿子生性木讷老实,这样的人可能成为一个好的下属,却很难成为一个好的家主。
至于孙子邹明远,邹老爷子对他寄予众望,可惜他聪慧有余却过于跳脱,脾气也算不上沉稳,这样的人,锋芒太过,在商场上也极易栽一个大跟头。
想到这里,邹老爷子也忍不住酸一把。
最近谢氏集团的风波他也全程看在了眼里,谢玄轻也就比邹明远大上三四岁,可看人家的那心态那手段……
也难怪谢氏能在他手上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
说实话,在谢玄轻没有动手之前,邹正平与其他人一样,对他怀着一丝迁怒。
唯一的孙辈差点就与自己天人永隔,而罪魁祸首正是谢玄重——
谢玄轻作为对方血脉相连的堂哥,又是堂堂谢氏集团的掌权人,谁知道他在这件事里是不是也担任着某个角色?
只不过特殊部门那边最后为谢玄轻做出了证明,谢玄轻拿出的那些证据也足以证明他与谢玄重一家之间非但不是血亲情深,反倒是势同水火。
那些从谢玄轻幼时一直持续到他在谢氏彻底站稳脚跟的“意外”,即便是邹正平看了,也觉得胆寒。
当年谢玄轻才几岁?
邹明远像他那时候那么大的时候,还在他的庇佑下安心念书,可谢玄轻却要为着自己的生命安危,日夜警惕了。
只是邹正平心中不再迁怒,但也很难立刻将谢玄轻与谢玄重一家分开看待,思绪在谢玄轻身上想过一圈之后,便又收了回来。
他一直以来的想法不外乎是想让邹明远稳重一些,安定一些。
尤其是经历过度假山庄这一事之后,他更是不敢再奢求太多,只求能改掉邹明远那冒进毛躁的性子,安安分分地保全好自身便罢。
只是他试过许多办法,遇神拜神,遇佛拜佛,请过了不少大师,也做了不少慈善,却终究改变不大。
而今,这修缮祖坟一计就是他最后的尝试了,如果还是不行……
那他也就认了。
邹正平长叹了口气,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说得有些太多了。
忙收回话头向容璟道了声抱歉,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试探地叫了一声:“容天师?”
“嗯。”容璟淡淡地应了一声。
对方话语中虽有试探之意,但拳拳爱孙之心却并非作假。
容璟试着回想了一下当时见到的邹明远身上的气息,倒算得上清正。关键是他的魂魄上还带着一层淡淡的功德金光,显然是没做过什么恶事,乃是带着往世功德的善人轮回而来的。
倒是并非不能帮一帮。
不过从之前粗略的一眼看来,邹明远身上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玄学之术确实能解决许多问题,但修缮祖坟便能改变一个人的性格的,却是极为少见。
容璟沉吟片刻之后,还是将自己的判断告诉了邹老爷子。
邹正平闻言一笑:“容天师所言,老头子自然也清楚。”
但知道归知道,他却还是想试上一试。
而且,哪怕不是为了家中子孙,距离上次修缮祖坟也有几年过去,如今又是一年的轻清明时节,他也该是给祖先们重新修整一下坟茔了。
既然邹正平已经做出了决断,容璟便不再多说什么。看在邹明远身上的那些功德身上,容璟挑了下眉,还是答应了他的邀请。
不过剧组这边的事也不能耽误,容璟随手起了个卦盘,却是直接算出了一个时辰。
“清明节当天便去么?”邹正平有些惊讶。
虽然不是不行,但寻常人那个时候也要忙于自家族中的祭扫,即便是天师,一般也不会选这个日子出手。
只是这话说出口未免有些不太礼貌,邹老爷子也不好猜测容璟的家中如何,在听到容璟淡淡的一个“嗯”字之后,便跟着敲定了下来:“那到那天,我就和家中的不肖子孙一起上门叨扰了,还请容天师莫要见怪。”
又寒暄了几句,邹正平听出容璟这边似乎有什么事,便语气恭谨地道了声“再见”,这才挂断了电话。
而容璟这边也确实……有点事。
将手机放下,容璟看着忽然传来了一阵骚动的片场外面,眉头微动,隐约猜到了什么。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之后,手里拎着熟悉的打包袋的黑衣保镖们步履稳健地朝剧组这边走来。
桑连云已经极为自然地拿着喇叭宣布休息时间再延长半个小时,程渊则是已经开始帮忙接过东西,开始分发给了在场的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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