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一株花么?虽然冰冰蓝蓝的,确实很像一块玉,但是它的形状就是花儿啊, 南田玉是圆圆的, 他娘子是怎么把它们俩搞混的?
到了晚上, 沈离容坐在桌子边, 无聊地看着门外的月亮。
近月中了,月亮变得圆了不少,皎洁无暇的。
沈离容颇为无聊地又翻了一页话本, 这话本都快被他翻烂了,他最近也没有时间去买行的话本, 只能够将就着看这一本。
也许是沈离容叹气声太大了,奚白眠朝他看了一眼。
今晚也不知怎么了, 他娘子竟然也没有跟他坐一块儿,独自一人地在门口那里,低着头也不知道摆弄什么。
好无聊好无聊!
沈离容趴在桌子上,感觉自己的眼皮越来越沉重了。
吃饱喝足, 又一直坐在同一个地方没有动弹过,沈离容的瞌睡虫就来找他了, 几乎是瞬间就睡着了。
他的脸趴在桌子上, 托出了一坨肉来, 侧脸看过去, 胖嘟嘟的,嘴巴倒是乖巧地一直闭着。
在门口的奚白眠听见里面久久没有传来翻书的动静, 一看过去才发现, 原来是睡着了。
他有些惊讶, 却还是轻手轻脚地过去了。
奚白眠凑近看, 细细观察沈离容的轮廓,发现除了细细的绒毛,他竟然找不到人.皮.面.具的痕迹。
他伸出手去摸沈离容的下颌线边缘,只摸到了一片光滑,竟一点痕迹都没有漏出来。
此时,房间里又进来一个人,是游寄礼。
游寄礼听奚白眠说今晚行动,却迟迟不见他有说什么安排,眼看就要夜深,他就按捺不住过来问问了,结果一进来就看到两人十分亲近的一幕。
“他睡着了?”游寄礼的声音也变得轻,两个人的动作都非常轻,几乎没有声响。
奚白眠继续找着人.皮.面.具的缝隙:“嗯。”
“那你别弄他了,免得把他吵醒了。”游寄礼见他一直用手去碰沈离容,忍不住说了句。
奚白眠沉声道:“我怀疑他是南倾。”
“——!”游寄礼险些惊呼出声,幸好及时捂住了嘴巴,随后到奚白眠的旁边问,“不可能吧?你怎么知道的?”
奚白眠缄默片刻,才说:“之前跟他说过,如果我跟他说‘弋冰花’,他就回答‘温泉’。今天他被卜家主叫了过去,回来之后我说‘弋冰花’,他却并没有回答‘温泉’。”
游寄礼陷入了沉默,紧接着又问:“会不会是他忘记了?”
奚白眠沉下眼:“我跟他说过两回,他也说好,怎么会忘记?”
游寄礼看他还在找人.皮.面.具,忍不住说:“可是,你看这也一直找不到人.皮.面.具啊,会不会真的是……”
“唔?”沈离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下就看见两个放大的俊脸,吓得不轻,直往后缩,“呀!你们干嘛!”
奚白眠收回了自己的手,面色平静:“没什么,吵醒你了?”
沈离容揉了揉自己还带着重影的眼睛,摇头:“还好。话说你们干嘛呀?刚刚吓到我了。”
游寄礼开始瞎掰:“就看你睡得这么香,看看你怎么睡的。”
沈离容:“……这样吗?”
为什么他就这么不信呢?
奚白眠倒是没有接这个话,他直直地看着沈离容,随后又像是掩饰一般,去到后面把紧关的窗户开了,若无其事地问。
“夫君,还记得你对我说过最多的话吗?一直强调的,最多的话。”
最多的,一直强调的。
沈离容当然记得,不就是让娘子和自己好好过,不要老是掺和进大师兄和贺师兄之间的事吗?
“记得啊。”
奚白眠看着他,问:“是什么?”
沈离容看见游寄礼还在房间,犹豫了起来。
他要是说了,那大师兄会不会产生什么误会?毕竟他娘子肯定是喜欢他的,可他要是这么说了,万一大师兄和纪仲洲那个家伙一样,以为自己娘子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不知检点的人怎么办?
娘子的形象,由他来守护!
沈离容支支吾吾的,从旁人角度看来,像极了心虚:“就、就那个啊,还要我说吗?”
游寄礼看着,脸上面无波澜,心里也已经掀开了波涛汹涌。
这种闺中私语,沈离容都说不出来,看来白眠的担心是对的,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南倾假扮的。
可真的有那么完美的□□么?
这一认知冲击了游寄礼,让他开始怀疑人生。
奚白眠背在后面的手,也随着沈离容的支吾抓紧:“要说,烦请你说出来。”
沈离容嗔怪地看了眼奚白眠,对他挤眉弄眼的,一直在送眼神暗示,可奈何奚白眠一点都意会不到,铁面无私地又重复了一遍:“说。”
沈离容:“……”
游寄礼见房间火药味还挺重,便开口平息:“哎哎哎,没事,不说就不说,没事儿。”
“白眠,我们出去聊聊。”
游寄礼将奚白眠叫出来,奚白眠停了好一会儿,才出去。
游寄礼看他面色有点臭,小心翼翼把门给关上,将人拉远点说话去了。
“你别打草惊蛇啊!万一南倾发现我们知道他不是沈离容怎么办?”
奚白眠鼓着的气随着游寄礼的话泄了出来,有些无助地看着游寄礼:“那真的沈离容,去哪里了?他是不是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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